半个月前他曾询问薛怜千香杳的配方,当时他一副担忧的样子说:“你上次一声不响消失好几天,这生意差点做不下去,我是想啊,你把配方写下来,万一哪天你有事脱不开身,也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啊。”
薛怜当然没有给他,但是从那以后,他便有意无意地打听薛怜的情况。
原本是薛怜每隔几天通知他交货地点,他到了地方再把货带走,但那天之后,每次交完货他都磨磨蹭蹭不肯走,一会担心薛怜的安危要送她回去,一会又说不用薛怜送货他可以直接去作坊取。
薛怜知道他的小算盘,如果让他知道了配方,哪还有薛怜的事?
于是委婉地警告过他几次,不要打歪主意,如果他不想合作,外面多得是想合作的人。
那肖庆生是生意人,精得很,从此便没再试探,但态度却冷淡了很多。
薛怜心想他也翻不起什么浪,然而突然有一天一队官兵冲进作坊二话不说就把芸娘绑走了。
银霜急匆匆地进了薛怜的院子,“小姐,打听到了,说是有人告发芸娘联合他人骗取地契,就是那个酿酒的作坊。”
“说清楚点。”
“那房主说牙人根本没有给他钱,他还一直在等着交易呢,没想到前几天牙人失踪了,他才发现房子已经被卖了。”
薛怜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这是被人下套了,怪不得之前那个房主怎么都不出面,她可不相信真是那个牙人在两边坑。
那人做牙人十几年,在皇城也是有口皆碑的,以前也不是没人全权委托他办过交易,一次纰漏都没出过。
而且他就算带着钱跑了,如没有门路做假身份,那就是通缉犯走到哪里都要被查,他总不可能一直在深山老林生活,如果这样,那他要钱有何用。
如果有人给他伪造身份,那这个人地位必定不低,要知道芸娘的身份她还是找江亦寒办的,他要是有这样的背景,还用为了区区五万两银子亡命天涯吗?
所以,这个牙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芸娘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丧偶妇人,到京城投靠亲戚未果,才用全部身家买了这个酒坊。
她要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就必须见到芸娘,其实一听到消息她就去了顺天府大牢,可是探监需要有关系证明,她和芸娘表面上没有任何关系,按照大盛律法,这条路是走不了的。
那么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她花钱买通了牢头同意她进去半个时辰,但是得等到晚上。
到了夜里,薛怜老早等在外面,看见牢头招呼狱卒到一边喝酒,她悄悄溜了进去。
顺天府关押的都是一些寻常百姓,因此里面的条件非常不好,阴暗潮湿不说,空气里还夹杂着血与汗的恶臭。
薛怜快步走到牢头给她的号码前,芸娘靠坐在小窗下,因薛怜打点过了,芸娘独自关押在一间牢房,里面铺了干草,不像别的牢房那么难以下脚。
芸娘见薛怜进来,第一句话便是:“恣儿没事吧?”
“你放心,恣儿有奶娘照顾,她很好。”
以往芸娘每天下工都会亲自照顾云恣,她突然被抓走,最担心的就是云恣见不到她会不会哭。
“芸娘,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芸娘听说云恣安好便放下心来,仔细回忆着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给薛怜说了。
原来那天官兵闯进来之前,有个人提前到酒坊来过,让她把千香杳的配方卖给他,还让她随便开价,但芸娘拒绝了,随后那人便威胁她后果自负。
作坊的几个工人都是江亦寒找的,个个都会拳脚功夫,如果他们动武的话很好对付,所以芸娘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结果那人刚走不久,官府就来拿人了。
“果然是为了千香杳的配方。”
薛怜想起肖庆生这些时日的反常,这事跟他绝对脱不开干系。
就是不知道这个局一开始就是为她设的还是被人利用了,得找到那个房主。
她将带来的食物给芸娘,又给了她一些碎银子,嘱咐道:“牢里的东西不能吃,这些吃的你收着,如果他们要给你用刑你就用这些银子贿赂牢头,你等我几日,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第二日她便去打听了那房主,名叫李骥,只是一个普通二世祖,那房子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在他爹那辈家里还挺阔绰的,到了他这辈,因为沉迷于赌博,家底很快便败光了。
她悄悄跟着他监视了一天,发现他并没有跟什么人接头,一大清早在食谱吃了早饭就进了赌场,中午是赌场小厮给送来的饭菜,他吃饭都没下过赌桌,一直到半夜才出来。
她一路尾随,埋伏在他家外面,想等他睡了便进去吹点迷烟,然后绑起来逼问一番。
好不容易等到他吹了灯,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刚要掏出迷烟,嘴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那人钳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