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海星,龙城市。
又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在位于城郊的特调处新址,临近中午时,一辆崭新的私家车驶入了院门,车门一开,西装革履的丛波和一袭裙装的成心妍双双从车上下来,携手走进了特调处的大楼,丛波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个大袋子,而很快他们二人便被出来迎接的大庆、祝红、楚恕之、林静、郭长城、汪徵、桑赞、老李团团围住,看着二人笑吟吟地从那袋子里取出一沓制作精良的请柬,还有一个个小巧可爱的喜糖盒,分送到他们的手中,丛波更在众人的恭喜声中,兴奋地宣布:
“我和心妍今早领证啦!从这一刻开始,我俩就算是法律意义上的结为夫妻了!当然按照新闻宣传的意义,我俩还差一场昭告天下的婚礼,时间就定在下个月的今天,地点在龙城大饭店,你们可一定都得来见证啊!”
“来,祝红,汪徵,别客气,吃糖!”
满眼幸福的成心妍热情地给众人分着喜糖,见汪徵喜欢这个装喜糖的小盒子,便又索性多给了她好几盒,而丛波按照姓名将请柬一一递到众人手中后,便拿着剩下的两份,望望大庆,又望望林静,犹豫着道:
“赵处和沈教授那边,你们看——”
这两个熟悉的称呼一经丛波的口中提及,原本喜气洋洋的现场气氛,立刻便毫无疑问地陷入凝重,丛波明显是知道这一点的,可他又没办法,毕竟看他的神态和语气,他是真的太想知道那两人的近况,也是真的太想邀请那两位出席他的婚礼了,可他更不能亲自去问那二人,所以才唯有通过这种侧面打听的方式去得到答案。而成心妍听到他这么问,脸上的笑容也跟着黯淡了下来,但沉默片刻后,她也还是开了口,轻声问道:
“赵处他现在,还是那样子吗?从出院到现在,他,都没再好转些?”
成心妍的口吻固然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关切的,可惜她得到的也同样是长久的沉默,虽然她和丛波一样,都不会对此有任何计较,但还是难免心生痛楚,就在他们放弃得到回答的希望时,大庆终于伸出双手去接过了那两份请柬,低声说道:
“老赵还是那样,不过有沈教授每天都陪着他,精心照看他,所以他身体倒也健康,就只是……暂时还是不像从前的他罢了……”
大庆虽然很刻意地强调了一下那“暂时”两个字,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但成心妍和丛波却还是伤感的双双叹息,丛波搂了下新婚妻子的肩膀表示安慰,可他自己却还是一张嘴便黯然地道:
“唉,赵处那么聪明、那么活络的一个人,如今却——”
“不,我相信他不会一直那样下去的,他一定会好的,我相信他!”
嘴唇发颤的祝红立刻站出来打断了丛波的伤感,丛波也并未觉得不快,而是立刻用力点头,说他也是这么想的,赵处一定会好起来,他还答应了要带着沈教授一同来参加他和心妍的婚礼呢,岂能言而无信?待他说完,成心妍也诚挚地道:
“过两天你们看什么时候方便,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吧,我俩也想去看看他们,赵处出院这么久了,沈巍也一直都没有什么消息,我和丛波,真的是挺惦记他俩的……”
“成医生,多谢你们了,只不过,你们既然要忙着筹备婚礼,老赵又不大认得人,那就还是先等一等,再去看他们吧……”
大庆同样诚挚地回复了成心妍的请求,成心妍理解地点了点头,大庆又两眼发亮,满怀希望地补充道:
“何况,没准到你们婚礼那天,他就好了呢?到时我们大家在婚礼上团圆,岂不更好?”
“没错!一定会的!赵处一定会好起来,沈教授也是!”
丛波同样两眼放光地附和着大庆的预言,几人又说了些闲话,他夫妻二人才告辞离去,而特调处里的沉重氛围依旧持续了好一阵子,才在林静和桑赞的全力打哈哈下有所消散,祝红却还是无法放心,掏出手机道:“不如我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吧,正好问问他们那边需不需要送些东西去,毕竟那边全指着沈巍一个人,万一他忙不过来呢?”
祝红说打就打,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手指却早已完成了拨号的动作,只不过众人心里都清楚,她拨打的不是手机号码,而是座机号码,而原本赵心慈局长在龙城北郊的那套房子里是没有座机电话的,这一台是在沈巍苏醒归来后特意安装的,目的就是为了方便用惯了座机的沈巍,也方便他们与之保持联系,谁让眼下在那套房里住着的三人中,已经没人能使用手机了呢?
至于原因,莫说地海两星,就是放眼龙城全市,知道的人也并不多,而特调处虽然是最了解内情的所在,却也从上到下集体三缄其口,小心翼翼地保守着这个秘密,对于外界而言,能从他们口中得到的唯一关于赵云澜处长为何长达半年都没上班,也没在公众媒体前露过面的解释,就是他半年前前往地星拯救沈巍时不幸负伤,一直都在静养,不便与公众见面,也不愿占据任何公共资源,希望大家理解,待赵处长伤愈后,定会第一时间重返工作岗位,与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