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跟着发烫。
林黛玉眉目低垂,“你为什么做这些?”
若在一日之前,林黛玉怎会如此?
可老天偏偏让她在昨晚得知了怀里那包药末的由来。
七日前林府又上门一个大夫,据说是之前那位吴大夫的徒弟。大夫给林大人看病时,提到自个儿近日诊治的一个病人。
这病人症状与林黛玉相似,也是从娘胎带来的弱症,林如海听后,当即让大夫给林黛玉瞧上一瞧,谁知这大夫看过之后,便说自己有法子为她调理。林黛玉不以为意地吃了几日,意外发现手足和暖不少,精神也比先前足了。
便是在昨夜,她从林如海口中得知,数日来上府看诊的大夫都是应了卫二公子的邀约,从四面八方特意赶过来的。
林黛玉再不能不把这人当回事,更难以视而不见。
也不知为何,见到这人,她总是隐隐不安。
可分明,只见过两面啊。
卫赋兰看着林黛玉眼里的认真,所有借口都化为乌有。
他回道:“为你好,你信么?”
林黛玉微微低首,摇了摇头。
“不信?”也在意料之中,卫赋兰笑了笑,“可这是真的。”
“不必。”林黛玉道。
卫赋兰一愣,“什么?”
“我......”林黛玉刚想说我听过你的事,话到嘴边又觉不妥,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本可以不必如此。”
她蹙着眉头,思索片刻,想起什么,忽然又问:“难道我家与你们卫家,祖上有何交情么?”
这小姑娘沉眉思考的模样真真令人心里发痒,卫赋兰好想逗一逗她,顺便抚一抚她那深蹙的眉。
但卫赋兰绝不敢动手动脚,这心思只能放到嘴上。
“听父亲说过,嗯……是有那么回事。”
林黛玉眼皮一抬,清冷眸光流转,落进卫赋兰眼底。
他蓦地一个激灵,“咳咳,”清咳两声道,“大概是……我也不太清楚……”
林黛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料定此人口中无一句实话,心中更恼,忽然瞳孔微微放大,看见卫赋兰袖口染开一片红。
她眉心蹙得更深,“你怎么了?”
卫赋兰不以为意地低头瞟了眼,怔住一瞬,将手背在了身后。
“哦,没事,上山时摔的。”
这话简直没过脑子,摔能摔到手腕上?况且林黛玉分明看见他手腕上包了厚厚的纱布。
但他不说,林黛玉自觉没理由再过问。
“林姑娘,”卫赋兰抬起头来,手指在背后摩挲着腕间纱布,忽然之间褪去所以戏谑,沉声问,“听说,你就快回京城了?”
林黛玉又低下头,“嗯”了声。
“你想回去吗?”
林黛玉摇摇头,忽然顿住。攥住裙摆说道:“与你没有关系。”
“如果你不想回,我有办法帮……”
林黛玉截住他的话,“与你没有关系。”
卫赋兰终于皱起眉头。
“你抬起头来,看着我。”
林黛玉不动。
卫赋兰注视她半晌,蓦地,叹了口气。
他歪了歪身子,对旁边的家丁恳请,“这位大哥,能不能,再往那边去些?你们在这里,也太不方便了。”
家丁道:“哥儿几个都是老爷亲自派出来保护姑娘的,公子放心,除了老爷,所有事咱们不会向外透露半句,快快说完,好让姑娘回府吧。”
卫赋兰揉了揉额角,他坦坦荡荡,岂会怕被外人听去,林黛玉放任他来,必定也早就心有对策,可是这些人挨得太近了,林黛玉脸皮儿又薄,当着这些人的面,怎能套出她的真心话?
林黛玉听了这话,忙道:“是该下山了。”
这是变着法赶他呢。
无可奈何,卫赋兰只能退而求其次。
“先前那书,在下尚有许多未明之处……”
雪雁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公子早就不耐烦,立时柳眉一竖,“上回姑娘为了译其中一篇文章,劳神费力了好半天,你这人怎的得寸进尺来?”
“上回是我考虑不周,这次不劳林姑娘译完整章,我从书里挑几个难解的,写出来,再给姑娘送去,林姑娘只消逐字解析便可。”
“那也不行!做甚非找我家姑娘?”
这时,林黛玉的声音轻飘飘传来。
“好,我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