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婆子。
出去时,余光瞥见婆子十指发力,香囊裂开一道口子。
她垂眸,掩下眼底悲伤。
那香囊陪了她三年,再怎么不值钱,也有感情了。
春纤心底一片寒凉,眼中不可控制地蓄满眼泪。
走出王夫人的小院,忽见前方立着一个人影,她抬袖擦泪,迎了上去,冲那人福礼道:“姐姐今日护我大恩,绝不敢忘!”
在路中等她的正是袭人。
二人便一边叙话,一边走回贾母院。
王夫人屋内。
春纤走后,王夫人略感疲乏,正想着如何分证春纤口中的野狗怪事,忽地被旁边婆子一声惊呼打断。
她不悦瞧去,只见婆子伸来一手,两指捏着颗金珠,
“藏在香囊里的。”
王夫人倏然眉心怒蹙,扫落案上的茶盏。
“砰!”
合着瓷片碎地的响声,她切齿:“什么金珠丢了,什么追狗追进屋,这小蹄子,竟敢这样糊弄我?”
她剜了彩云一眼,彩云惊惧,垂首不敢搭话。
王夫人气得脸都青了,对婆子道:“把她娘找来,不必带到我跟前,直接赶出去!”
*
春纤刚回林黛玉屋,便见老太太在里间,和林黛玉有说有笑。
那坑了她一把的白犬,正趴在狗窝里怡然浅寐。
她并不能断定午间的事到底是巧合,还是算计,但为了从二太太那脱身,她不得不把一切归到狗的头上。
她默然出屋,刚到门外,又见到那撕了她香囊的嬷嬷。
与嬷嬷一起的,还有她娘。
二人把春纤带离贾母院,一出院子,春纤娘起手迅猛,又打了她一耳光。
这声音格外响,但好在隔了个院子,没人听见。
春纤捂脸哭道:“我又怎么惹你了?!”
“你没惹我,你惹了太太,知不知道?人要撵你,叫我把你带回去!”
春纤被左右架住,死活不肯走,哭闹着要见太太、林姑娘、甚至老太太。
把她能想到的人都喊了出来。
但这个婆子就是故意将她带远贾母等人的。
正在这时,三人身后忽然传来木棍击地的声音。
“闹什么?!”
春纤转头看去,却是老太太。
只见老太太被林黛玉扶住,以紫檀拐棍杵着地面。
“老太太,救救我罢!”她挣开身上的辖制,跑过去,跪在老太太面前。
贾母侧了侧身子,缓缓道:“你是伺候林丫头的。”
春纤一愣,又跪去林黛玉身前,“姑娘,姑娘救救我罢!”
“怎么回事?”
春纤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奉王夫人之名来赶人的婆子知瞒不过,便将事情原委另说一通,只道春纤手脚不干净,拿了王夫人房里的东西,因此要撵她走。
春纤听她胡诌,却也不辩驳。
总不能说因为林姑娘的狗给她下套,让王夫人以为她对宝玉存着什么心思,才非要撵她的罢?
这话说给王夫人尚可,说给林黛玉听,便连最后的退路都没有了。
因而她只说:“我再也不敢了,求姑娘救救我!”
林黛玉思量片刻,问旁边的鹦哥:“咱们屋里,有丢什么吗?”
鹦哥想了想,摇头。
林黛玉不再多说,瞧了眼老太太,对春纤道:“你原是太太送来的,太太想怎么处置,自然......”
“既给了你,就是你屋里的人。”老太太肃然面向林黛玉,“你的丫头,你不管,还指望谁帮你?”
林黛玉抿唇垂眸。
老太太语气柔下来,“我知道,你素来身子不好,管这些也劳神。鹦哥!”
鹦哥应声上前,老太太掷地有声:
“把你指派了去,你也别闲着,林丫头可以事事撒手,你却不能不问,她屋里的人事,你要是管不好,就给我回来,换别人去!”
说罢,又对那婆子道:“你回罢。”
婆子领命去回王夫人,春纤的娘也讪讪离开。
老太太摆摆手,由鸳鸯搀扶着,径回了主屋。
把春纤留给林黛玉。
林黛玉看眼春纤,只道了声“乏”,也折身回屋。
鹦哥领了春纤回下人房。
诸事稍歇,安抚好春纤,鹦哥回到林黛玉身边。
林黛玉和往常一样,睡了一觉起来,在案前看书,脚边趴着那条小白犬。
鹦哥给林黛玉倒了杯茶,放在案上,
“人已经稳住了,只是,为何要留她?”
“走了一个,还会进来第二个。”林黛玉呷了口茶,“这一个既然已经无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