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1 / 3)

春纤帮忙端水进屋,发现林黛玉正站在几案前,捻着随身的手帕,给狗除尘。

手帕质地柔软,一下一下轻扫在狗身上,那狗坐于案上,扬首阖眸,看上去很是惬意。

春纤也不知要不要上前打扰,停顿片刻,听见林黛玉吩咐:

“放这儿来。”

林黛玉仍旧低头瞧狗,并未识得来人。

“姑娘,”春纤将铜盆放到狗边上,“这狗真有福气。”

见是她,林黛玉微微一怔,继而轻笑,“何以见得?”

“能得到姑娘这样天仙般的人喂养,不愁吃喝,已经好过很多人了。”

“人有人的活法,它有它的活法。”

卫赋兰听她俩对话有点意思,方睁眼,鼻尖扫过白绢,带来一阵药香,随后脑袋一晃,被面前的小姑娘警告般抽了一下。

他大气不敢喘,低下头往前挪了两步。

想离那白绢再近点。

林黛玉并未发现这细微的动作,她把手帕放入水中,绞两下,又放到白犬脑袋上,一手扶着狗身,一手擦拭狗毛。

这画面放在春纤眼里,只觉得违和。

然而奇怪的是,林姑娘做这事,好像十分熟稔。

“怎么?”林黛玉发觉了她的异常。

“姑娘以前在扬州,也是这样亲力亲为么?”

林黛玉愣住。

浣洗之事自小家中都有人代劳,来到荣国府后也不例外 。

她从来也没做过这些。

她轻咳两声,朝旁边铜盆扬了扬下巴,正色道:

“换一下水。”

春纤:……

春纤“哦”了一声,端起水盆。

盆中温水清澈如初,水面上倒映出春纤充满困惑的一张脸。

其实不只这水看不出一点脏污,就连林姑娘擦来拭去的那片狗毛上,也瞧不出什么不干净。

春纤轻呼出一口气。

往常只听说有人爱惜古玩,会日日擦洗,爱不释手。

也会有人如此珍惜一条狗么?

可狗是活的呀,又怎么能时时纯白洁净呢?

须臾,她下了个结论:

这林姑娘,真是个怪人。

走到门边,春纤被林黛玉唤住。

她颇有些做贼心虚地回望过去,只听林黛玉提醒道:

“你的衣裙。”

春纤低头一看,裙摆上沾了好些狗毛。

她猛然想起方才翻狗窝时的情景,眼皮一颤,指向狗窝:

“方才见那里面有些乱,我就顺道打扫了,没想到沾了好些。”

林黛玉顺着春纤指尖瞧去,狗窝确实比早晨见时整洁许多。

其实她从白犬进屋的第一日起,就吩咐下去,须得每日打扫。

但这倒霉狗,也太顽皮了,一日一扫根本不行。

想至此,林黛玉的纤纤玉手缓缓移向身前白绒绒的狗耳朵。

然而没等她捏下去,那狗却先吠了起来。

“汪汪汪!”

林黛玉一懵,不禁脱口而出:

“我还没怎么着呢。”

【这个骗子!她骗你呢!她把我好好的狗窝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你给我铺的软垫都被她翻乱了!】

卫赋兰是想这么说的。

可惜......

林黛玉只听见一阵凄惨的犬吠,这声音还越听越委屈。

她轻叹一声,剜狗一眼,收回凌空放到狗耳朵上的手。

转而伸向其前蹄,抱起狗,将其轻放回窝。

当然,卫赋兰这狗是个不安分的。

林黛玉刚转身,他便跟着她脚后跟,一起进了里屋。

林黛玉坐到案前看书,他也趴在地上,安静地望着她 。

一会儿瞧瞧林黛玉的脸,一会儿瞅瞅她手里的书。

过了半晌,林黛玉翻完书,朝地上瞥去一眼。

那狗侧身趴在她脚边,已是睡得香甜。

她探头朝外间望了望,里外无人,抿抿唇,再次抱起小白犬回了它自己的窝。

卫赋兰闻着一股清幽的药香,迷迷糊糊醒来时,狗窝边上放着一本书。

他伸长脖子向里间望去,案前无人,榻上床幔层叠掩映处倒是有一个睡影。

他垂眼看着那书,眸中无限柔软。

用脑袋蹭了蹭书封,他复闭上眼,回到梦乡。

此后几日,荣国府中又窜出一条流言:

林姑娘屋里那狗,不看大门是有原因的。人家那狗,非是街边的粗蛮野狗,而是闺阁里的文雅之犬。

整日里跟着姑娘家在里头看书习字呢!

卫赋兰是否文雅还有待商榷,但自从那日林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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