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不确定会不会在王夫人那讨着好,就先把事给办了。
可见此人是个有主意的。
走出园子,远远见着林黛玉的小屋,卫赋兰垂眸叹气。
春纤到底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些。
连他都知道,王夫人必不是个好说服的主。
让她收回自己的决定?
对于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人来说,恐怕难于登天。
不过卫赋兰不介意帮她一帮。
那日老太太交代林黛玉,不许狗伤人,他听见了,咬人这事行不通,他正愁怎么处理春纤。
此人心思百转,行动果决。
留她在林黛玉身边,卫赋兰无一日可放心。
必须解决了她,才能找机会出府去找云招。
孙乙、阿因的事,还有史太君的顾虑,都得做个了结。
*
彩云一路开解春纤,把她送回贾母院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转步去林黛玉房里找鹦哥。
卫赋兰远远跟着她们回院,见鹦哥与彩云一同出来,在廊檐下说话,便趴在另一边的廊柱后,竖起耳朵偷听。
当然,如果她们所聊之事与春纤无关,他会立马垂下耳朵,不再窥探。
彩云开门见山,一开口便提起了春纤。
“春纤想回太太屋里,这事你知道么?”
“这我不知,倒有另一件要问问你,太太叫她来服侍林姑娘,可有别的用意?”
“我怎么敢揣测太太的心意?”
“你正经地跟我说,我也不和你兜圈子,若春纤是来为人打听消息,说什么也得让她回去,姑娘心细,能瞧出来的。”
卫赋兰暗中听着,发现这两个丫头说起话来还真是一点都不避讳。
贾家年纪相仿的家生子,平日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对彼此知根知底,她两个便是如此。
不得不说,贾母给林黛玉挑这个丫头,确实用心。
熟知内宅礼仪,还能与各主子跟前的大丫头说上话。
不过,从贾母屋里出来的丫头,又有哪个是差的?
想至此,他不禁对贾母愈加敬佩。
彩云话中滴水不漏,没有明言王夫人对春纤有无别的吩咐,只说春纤既给了林姑娘,往后便是林姑娘的人。至于以哪个主子为先,那当然是与宅子里所有下人一样,听老太太的。
卫赋兰在心里“啧”了一声。
不愧是王夫人跟前的红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今在这府里,老太太最疼谁?
非林黛玉莫属。
如此,其言外之意,便是不论王夫人有什么打算,只要老太太在,她都不会动林黛玉。
这话转个弯从彩云嘴里说出来,鹦哥很快也听明白了。
她暗中松了口气。
只要王夫人那儿过得去,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她本想接着问春纤与狗的事,话到一半,被一声犬吠打断。
卫赋兰正专心听着,忽然尾巴一痛,嚎叫出声。
扭头一看,掉在地上的尾巴被一只绣鞋踩个正着。
随着他一声尖啸,鞋子的主人慌乱收脚,手上端的铜盆却“砰”地落下来,翻个身,再次砸到那尾巴上。
盆里的水哗啦啦洒下,打湿大片地面,顺便也给卫赋兰洗了个凉水澡。
毛发湿透,水滴坠个不停,他不自觉地浑身甩动,又把大半水渍还给了旁边的丫头——春纤。
春纤原本只湿了一点裙裾,奈何在她蹲身捡盆时,旁边的狗又疯狂晃动起来。
几息之间,一人一狗身上俱是湿漉漉的。
鹦哥见状暗道不好,忙别过彩云走向春纤。
林黛玉曾有吩咐,此二者不可同处一个屋檐下。
前几日狗被戳伤的事,看似是揭过去了,但鹦哥在几番思量后,也明白过来多半是春纤所为,方才与彩云的谈话更验证了这个猜想。
鹦哥盯着地上那狗,见它暂时没什么动作,心中不禁捏了把冷汗。
按理,一般的狗哪会记得住什么往日仇怨?
但这狗向来古怪,她还真怕它一时恼怒,把春纤咬出个好歹。
春纤如何都是她自作自受,但老太太有言在先,狗不能伤人。
眼下诸事消停,不能再因这狗给姑娘招闲话了。
春纤蹲下是她习惯性捡起掉落的东西,但当旁边的狗对她露出尖牙时,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然处于危险的边缘。
白犬的低吼声悉数钻进她的耳朵里,她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看着那狗的眼睛,只觉得里面倏地充满血丝,盯着她,就好像盯中什么猎物。
她不敢做出张扬的举动,以免激怒这狗,余光见鹦哥快步走来,也不敢张嘴大喊,只喉咙里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