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写着惺忪。面对那哔哔叭叭的收音机,渐有堆积的红晕从她的两颊晕开了。
“喔!”哈奇恍然大悟,“敢情这说的是你啊!”
驶入城区海域后,小艇趋于平稳。哈奇拿了一份预留的餐食给她:“还热乎着,吃吧。”
俐俐道了声谢:“哈奇先生,我大概……睡了多久?”
“一天、两天?你的宝可梦是背着昏迷的你从岛上跑回来的,实际的昏睡时间大概更久些。你饿坏了吧?”
的确是饿坏了。香甜饱满的米饭一入口,味蕾顿时被刺激得舒张开来,但俐俐克制着没吃得太快,矜持地往嘴里小口小口地送饭:“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算不得麻烦。只是你的宝可梦担心极了,多少安抚一下它们吧。”
宝可梦们聚在不远处……吃得正香,似乎不怎么需要安抚。唯有捷拉奥拉确确实实在发怒,怒得全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噼噼啪啪地迸射着电火花,也不知是对哈奇老人的“出卖”表示愤怒,还是在气她当真让它担心得不行。俐俐摸摸它那填着柔软肉垫的爪子:“让你担心了,抱歉。”
“发生了什么?”哈奇问,“据我所知,那岛上应该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宝可梦才对。你遇见了谁?”
“……抱歉,我不太记得了。”
“好吧。”哈奇耸肩,“再去睡一会儿吧,小丫头。今晚我们就该到了。”
船舱深处有一间空余的小杂物室,是哈奇老人辟出来供她小睡的。彼时她带着这张《古代航海图》向他请教,年迈却健壮的水手当场表示:“干脆去看一看罢!”不问地图来历,也不问地图真假,可谓是一百分的实践精神。当然,其中亦不乏助人的热心,俐俐对他是相当相当感激的。
也不知该怎么表达感谢才好……
船身颠簸得人微微眩晕,刚刚摄入米饭的胃部难免翻搅,导致俐俐睡了一个不怎么安稳的觉。这不安稳半是来源于生理感受,半是梦里的所见所闻不怎么令人愉快,只是醒后回想起来,梦中皆如蒙了几层纱似的,茫茫然中夹着伤感与惆怅。俐俐摇摇脑袋,很快有人靠了过来:“醒了?”
“……大、大吾?”
哈奇老人将小艇泊在了104号道路的入海口处,此刻她已身处丰缘——足足一分钟后她才找回了相关认知,而眼下,她已一个猛子扎入了青年怀里,持续晕船的难受感让她的音调变得软乎乎的:“我想你了。”
两人回到兹伏奇宅时,管事与他的吉利蛋提灯候在门口:“大吾先生,客房已经收拾妥当了。”
“谢谢,请带她去洗个澡吧。”
兹伏奇家的淋浴系统是最先进的款式,白云朵般的绵软大床更是舒适得不行。大吾拎着睡衣敲开门时,俐俐已拥着被子睡得香香甜甜——她倒是好好吹干了头发,只是那白浴袍胡乱裹在身上,腰上绳结已经松了一半。大吾叹息着坐下,温热的手指尖碰到肩颈处时,银发姑娘本能地缩了一一下:“大吾,别……”
难顶。
大吾小心地托起了恋人的身体,从背后兜上睡衣,合在胸前一颗一颗扣好。其间,小姑娘的气息柔柔拂着他的脖颈,随着他的手指翻飞,甚至不时吐出一点挠人心肝的颤音。正值气盛的冠军叹息一声,手上仍是轻巧地拉开浴袍,忽得一愣,灼灼之色从眼底褪去了。
这是什么?
这密密爬满了左腰侧部的蓝色花纹,是什么?
大吾确信,在俐俐离开前——动身前往边境的小岛的前一夜——腰腹仍是干干净净,断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纹样的。何况这纹样同宇康——对战宫殿的宇康——右臂上的纹身如出一辙。是了,俐俐的确碰过一回蓝色宝珠。可这图案为何迟了几年,才堪堪浮现出来?
“……你害怕了?”
俐俐醒了,惺忪的红眼睛半张开来,像蒙了水雾的宝石。“怎么会。”他笑,“是那时候留下的?”
“我也不知道。”她嘟囔着,“见过那家伙后,就这样了。”
“那家伙?”
他的姑娘用雾蒙蒙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神智归拢了些,低头拉他的手:“……它这么大。”
耳朵尖尖的,脑袋圆圆的,像小猫,身体则像一只跳鼠,尾巴细细长长。她伸着食指,在他的手心慢慢勾画出来:“身体是淡粉色的,有海蓝色的眼睛,很漂亮……”
“你来。”大吾突然说,“或许我知道些什么。”
夜间十来点的光景,两人并肩往主卧的方向去。来往佣人瞧见,无一不露出一点领会似的笑意。大吾径自领她进了门,从满满当当的书柜里取下一卷厚实的纸质资料:“看看这个。”
纸质资料内夹着一张旧照片。俐俐顿时有了反应:“是它!”旧照片上的宝可梦,赫然是她在边境的小岛上所见的那一只!
“这是关东的大木幸成博士在几年前发现的幻之宝可梦,梦幻。”他告诉她,“据说它具有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