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它的脑袋耷拉下去,大吾挪开了眼,瞥见桌边叠着花花绿绿的故事书,决定另辟蹊径:“要我给你念一念故事吗?”
俐俐在浴室里完成了吹干头发、穿好衣服、化上淡妆的步骤,一推门便听见托帕喵喵地叫,随后是大吾轻言细语的声音:“你想让我念这个?嗯,这是我的论文,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复杂……”
俐俐:“…………”
听见她的动静,青年回头,唇角勾着兴味的笑意:“你在读我的论文?”
俐俐嗯了一声,将拎在手里的衣物丢进脏衣篓:“我们正在研究属性宝石,您的论文是很好的参考。”
“真是荣幸。”大吾翻动纸页,脸上挂着怀念的笑,“这篇论文是我在合众写的,那是一次相当有趣的旅行。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在晚餐时同你说一说那时的趣事。”
她又怎么会介意,俐俐想。很久以前,每当大吾远行归来的时候,他总会带着奇形怪状的纪念品敲开她的家门,站在爬满萄葡果藤的凉棚下向她讲述这一次的奇妙经历,这是年少时的俐俐最最期盼的时刻。
俐俐眨了眨眼,从过去的思绪中挣脱开来:“……我很愿意。”她轻声说道。
用餐地点是一家东式酒家,外观是一座恢宏的楼阁;推门而入,便是小桥流水的景致。在雅间里,侍者送上了酒与前菜,样式精致的菜肴很快亦是呈了上来:以空运的新鲜蔬菜与海鲜作为食材,历经繁复的烹饪工序,最终呈现出了令人惊艳的美味。
在最后一道菜品上桌之后,大吾谈起了他在合众期间的经历,谈起遍布着电磁波的奇妙洞穴、大都市地下的四通八达的下水道,以及当地出产的各色各样的属性宝石,等等。不可避免地,他的叙述涉及到了一些地质学、矿石学的专业词汇,每当这时,他会简短地停顿一两秒,将它置换成一个更加口语化的说法。俐俐静静听着,不时颔首回应,或是抿一口酒,目光从不曾离开他的双眼——这双从不轻易外露情感、此时却如星火一般熠熠生辉的眼睛。她钟爱着这双眼睛与这双眼睛的主人,于是目光不自觉得变得柔软。
“那么你呢?”
“……嗯?”
蓝眼睛的主人微笑着注视着她。不知是否是酒精起了作用,俐俐从他的话中听出了温柔的请求意味:“我想听一听你的故事。”
她的故事?她的故事不多,但也不少,的确有那么几个值得一提的故事。
“五年前的时候,”俐俐回忆着,“我飞去了合众,为了调查……梦之烟。您听说过梦之烟吗?据说它连接着通往梦世界的道路。”
“略有耳闻。”大吾点了点头,“那么,事实是怎样的?”
“一种说法认为:梦世界的确是存在的,因为它解释了部分宝可梦为什么拥有别于同族的特性。比如我的泥偶巨人,我相信它是从梦世界来的。”
“你相信。”大吾略微抬眉,但是未置可否,“然后呢,你在合众证实了你的猜想?”
“证实?您误会了。”俐俐笑了,“我去合众不是为了证明什么猜想,不需要,因为我……确信这一点,辉石它是从梦世界来到我的身边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轻了下去,絮絮的,仿佛伏在他的耳边低语。大吾凝视着她泛着雾气的双眼,良久才道:“你喝醉了。”
“我没醉。”她摇摇头,口齿清楚地说了下去,“那是一起案件,我们是为此而去的。有人利用梦之烟制造毒\品,所以我们找到了那个窝点。那时……很凶险。卡门受了伤,我也是,我们一起在医院躺了四个周末。”
大吾屈起食指,指节轻叩右眼角的部位:“所以,这是那时留下的伤痕?”
她的视线追随着他的手指,跟着摸了摸自己的右眼角。是了,这里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不,这是更早些的时候,我在关都——”
话音戛然而止。俐俐维持着抚摸眼角的姿势,眼神发怔,然后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是机密。”
“我不多问。”大吾以手势示意她放松下来,“但我的确有些好奇:你的职业非常危险,你打算一直从事这个职业?”
“一直?”俐俐极轻微地歪了一下头,“我从前隶属于行动部。后来,现在……我隶属于医疗部,我的工作已经不那么危险了。”
“所以你不打算离开国际刑警?”
“也不是。”俐俐喝了口酒,“妈妈一直希望我从事更加稳定、更加安全的工作。未来我会离开这里,但是近年不会。我得留在这儿,我得……做一个好人,我得履行我的职责。否则……”她忽地攥紧了酒杯,指尖发白,浅金色的酒液折射出了她失神的目光,“我会失去价值的,我不想做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大吾静默了片刻:“你认为做一个普通人、做一个‘不那么好的人’,是没有价值的吗?”
“我不这么认为。”酒液似乎让她感到安心,于是俐俐抓起酒杯,一口气地喝了个干净,“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