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烛记忆中第二次与冉清风正式交锋时,自己就差点死在冉清风的长枪下。
再次见到场景重现,墨烛发现长□□向他脖颈的时候冉清风犹豫了。他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所以没有看见她眼中无比复杂的情愫,这短暂的犹豫使得他用长剑挡住冉清风的枪头往外一挑,然后牟足了劲踹了冉清风小腹一脚。
冉清风脸色一白嘴角溢出血,朝后退了好几步,他才能趁机一跃而起逃之夭夭。
后来劫后余生墨烛也只是以为自己那一脚让她受了内伤所以没有让她发挥全部实力,如今看来冉清风从没有使用过全力。
冉清风受了内伤,但她没有去找医师。
在墨烛的注视下,她脸色苍白地坐在当初正道击破魔尸塔的山顶,好几年过去了这座深山中似乎还在不停哀嚎着无处归去的怨灵。
风吹散她乌黑的长发,望着绵延不尽的群山,冉清风满是伤疤的手一次一次攥紧又松开。
墨烛坐在她的身边,他心头百转千回无数个如果,如果自己还能回到她身边,如果自己当初能和她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如果他不莽撞,但无论他怎么去想,无数个如果终究是美好的泡影。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迷,他那时候对冉清风只停留在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印象中,他不知道冉清风的苦难,不知道她的彷徨,他自以为很了解这个人。
当时为了找出魔尸塔背后抹黑魔族的人,墨烛易了容隐姓埋名,打着正道修士的幌子四处晃荡。
银竹宗的小师弟师妹们视魔族的人如灭世灾祸,他有好几次都混进了他们历练的队伍里,陪着那些少年少女说自己的坏话,只因他想知道被正道藏的严严实实的冉清风到底是谁。
只可惜冉清风的信息被捂得严严实实,每当他问起,他们都好似防贼离他远远的。
有次他和银竹宗的小小修士们还有其他宗门的几个修士遇到了一个深陷瘟疫的村子,几个少年少女没有经验在救人的时候被感染了,他本就是剑修对救病治人一窍不通,只能用自己身上的药吊着几个人的命。
几个银竹宗的小孩说用玉蝶联系了冉清风时,他还有些兴奋,他想正主都出现了总不能还不知道她叫啥吧!
当时墨烛并不知道自己的伪装在冉清风的眼里视若无物,再看冉清风的目光,在面对装傻充愣的自己时,冉清风目光复杂的不能再复杂,好几次她以手掩面遮盖自己含带杀意的眸色。
其他宗门的弟子都被提前接走了,他们义正言辞地说不会接手人间的这个烂摊子。
和冉清风同行而来的两个弟子的穿着一看就是内门弟子,他们看着满村的狼藉不假思索地把这口锅扔到魔族头上。墨烛年轻气盛辩解了几句,两个内门弟子就直言一行人就他没事,他一定是魔族的走狗,几个小弟子连忙为他作证。
冉清风没有像前两个宗门忽视这件事,她站了出来阻止他们吵架,说救人要紧。
两个内门弟子给几个小弟子塞了药让他们调息后就开始催促让冉清风和他们继续去找魔族少主,墨烛吃惊地问那些受瘟疫感染的村民的死活你们不管了?
两个内门弟子轻飘飘地回答:“凡人的命就是根草,他们的命还不值我们一粒丹药,有什么好救的。”
说完,他们看了一眼几个小弟子:“如果不是你们多管闲事,也不至于被感染,你们知道一粒清瘟丹多贵吗?回去记得去药堂补缴灵石。”
几个小弟子脸色一白。
墨烛一听这两人怎么心黑成这样,他跳出来嚷嚷道:“不是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他们为了救人差点把命搭进去不表扬就算了,还在这可惜你们那三瓜两枣?不就是俩清瘟丹嘛,爷灵石有的是!”
说着墨烛从乾坤袋里掏出好几个荷包,他还没往两个内门弟子身上砸,就被冉清风抓住了手腕,他被吓了好一跳。
“若是放任不管这场瘟疫会祸及半个人间,救人救世是我们修士的责任,你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冉清风把他的手强行按下,她盯着两个内门弟子皱眉道,“你们身为内门弟子的觉悟还不如这些小师弟小师妹们?”
一人脸上露出不满,另一个瞧了一眼墨烛手上沉甸甸的荷包拦在前面陪笑道:“师兄,这也不是我们相救就能救的,我们银竹宗就巴掌大的地方能有多少资源,稍有不慎命就搭进去了,这活计不如扔给其他宗门,这个小兄弟乐意,你就让他去干。”
“见死不救,推卸责任,三长老就是这么教导你们?”冉清风的长枪出现,两人的面色铁青。
两人最终屈服于冉清风的武力没有马上离开。
事情刚开始的时候很顺利,就算两个内门弟子坐地起价,墨烛也豪不吝啬地用自己的灵石换了他们身上所有的清瘟丹,而冉清风同样把自己身上携带的草药和解毒药全拿了出来。
墨烛把丹药草药熬成水给村民们喝,冉清风嘱咐几个小弟子多盯着点他,她需要去看其他村镇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