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州被特殊管制后,几乎所有的交通工具无法入内,网络也被切断,新闻媒体全数沉默,外界只知道那片地方发生了一种疫情,似乎伤亡人数众多,却并不知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之元带领张亦翎一行人乘坐特许Z字通号飞机到达城池上空时,已是日落时分。
晚霞璀璨绚丽,映照着整片天空如粉彩画卷。
整座城路上空无一人,树木萧条,房门紧闭,乌烟瘴气将城市包围,安静地犹如一座浮着死雾的亡城。
飞机在跑道上着陆,透过窗户张亦翎看到整个机场空荡萧条,说不出来的凄凉之情从心中冉冉升起。
这次云泽山又出动了两名长老和三十名门内弟子,这场凶险万分之旅,不知谁能活着回去。
飞机缓缓停在了机场的正中心,场外两列礼仪小姐整齐排开,远方站着衣着正式的各色人群,等待着舱门开启。
张之元靠在椅背上,轻轻叹了声气,“走吧。”
上次来的十名弟子有三名折损,五名失踪,仅存活的两名就是回到云泽山的张亦君和当时留在哀云山的张亦鸿。
别说张之元自己,恐怕只有五千年前的祖天师才见过“上古大妖”是什么样的存在。
消失了五千年的大妖突然出世,搅动的血雨腥风恐怕并非整个道界可以承担。
云泽山的弟子鱼贯而出后,两侧小姐恭敬地鞠躬,远处一行人匆匆走来。
“之元长老,之曳长老,恭候多时了。”正中的来人仙风道骨,白衣翩然,正是昆仑山当代掌教□□,年近百岁,依旧站如青松,声若洪钟。
双方作揖后,□□介绍了他身边的州长马先亮、军长刘毅等人。
张亦翎默默跟在三十名弟子中观察着那些前来迎接的人,他们位高权重,大多年过半百,身上有着十分明显的领导气场,各个看起来很疲惫,却仍强颜欢笑地同张之元等人交谈,很是尊重来客。
马州长为云泽山来的贵客们接风洗尘在了会议厅,秘书一并做了报告,如今整个南州强行管制已有两个星期,未免更多人伤亡,此事必须尽快解决。
好在张之弱总天师已找到“瘟疫”的源头,就在横断山脉中间段的金沙山中,但总天师深入山中已有一周,下落不明,每支派出去寻找的队伍都无所获,GPS这些先进的科技手段在这种环境下完全派不上用场。
随后有礼仪小姐给在座的人都发了一份报告,张亦翎摸着报告坐在会议厅里,感觉自己好像个在开会的大领导。
张亦翎认真翻阅起报告,这些都是师父留下来的信息。
花朝是一朵诞生于混沌纪元之初的蔷薇,天镜盟约后十妖以妖躯净化秽,往后几乎再没有记录过这些上古大妖,没有人知道花朝为何会出现在金沙山。
张亦翎看着报告,脑海中却浮现寂鳞的身影。
遗世独立的女人,她的眸子如枯萎之花,没有一丝生机,她的过往就像海一样深邃神秘。
她既然用了花朝的名字,那她们必定认识,不知大妖之间是否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寂鳞侧头看他时那张娇艳绯红的面容,水润迷茫的眼睛又开始浮上脑海。
张亦翎感觉会议室里沉闷的很,捏着报告从后门溜了出去。
没人认识他,只当他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云泽山弟子,中途出门上个厕所罢了。
张亦翎溜出综合楼,漫无目的地游游荡荡。
哀云山的主峰于高山环绕之中,仰头便能看到夜空有数不清的繁星点缀闪烁,静谧而美丽。
张亦翎翻身上了一棵树上,懒懒躺下。
人族发展到如今摸透了世间的许多规律,能上天下海,便以为自己是这世界的主宰者,可天空高远,海洋深邃,人这一族不过是蝼蚁般渺小的存在。
花朝现世便叫整个道界人心惶惶,各路道士汇集哀云山。
若他们知道像寂鳞这种空有妖骨却妖力空虚的香饽饽在晋城,不知能让多少人逐鹿晋城。
这该死的寂鳞还丝毫不掩饰自己,整日招摇过市。
张亦翎叹了口气,把报告盖在了头上,枕着手臂闭眼休息。
才躺了片刻,他听见树林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张亦翎悄悄拿开报告,好奇的翻过身往出现声音的地方看去。
林叶遮挡中,出现了白花花的东西在上和下的运动。
即使那边的行为很小心翼翼,依旧忍不住有声响。
张亦翎顿时红了脸,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刚想捂住耳朵翻身时,他看到雪白的肢体上溢出几丝黑色的魔气。
“喂!你是谁?”一个清脆的疑问从树下发出,顿时远处丛林的人也敏感地听到了!
那边动作暂停,就要逃跑!
张亦翎眼疾手快地打出一张符咒,符咒扑成一张渔网状的光网,将那对情侣原模原样地捆在了丛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