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流音领命,一跃而起,刚至玉枫宫大殿门口,只听一阵纷乱声响由远及近呼啸而来!那繁复华丽光影交错的正门顷刻间被劈开,发出轰隆巨响,碎片飞溅!
流音大惊,以为是敌,下意识全掌而出,一股金灿灿的灵力排山打去!只听来人中一熟悉的女音大喊道:“姑娘手下留情!是自己人别打啊!”
雷音、白鸦定睛,二人齐呼道:“闪闪小心!”
来人果然是今儿一早就不见影踪的凤闪闪。只见凤闪闪避闪不及,被流音的攻击打得一个后翻撞上了殿门口的巨柱,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凤闪闪此刻灰头土脸一身狼狈,脸上身上皆挂了些彩,黑一道白一道红一道,倒更显出了些雷古森林的野蛮劲儿。雷音见凤闪闪受了伤,下意识要冲过去,却又在瞬间顿住了身体。凤闪闪背上还背着一个伤势颇重的兵士,兵士半边身体血流如注,一条腿自大腿以下全没了,断腿处一片焦黑,他表情万分痛苦,口中强撑一口气大喊道:“陛下!大驸马和三驸马叛变了!他们、他们和巫祝一族私通、引了一支巫灵军进池歌,其中有好几个高阶修灵者,甚至还有一个通灵之境的厉害大人物!现在、现在他们打进来了!陛下!我们完全抵挡不住啊!”说完,兵士便痛得晕死了过去。
“什么!”女帝听见兵士道二位驸马叛变时,并不惊讶,但听见兵士说出“引了巫灵军进池歌”时,神色大变,显然是未料想到这一出!“何者戈带的都是一帮废物,千防万防,还是叫巫灵军的那帮老鼠给溜进来了!哼!好个大驸马周吉,他这是领着外贼要对寡人逼宫啊!”女帝低头思考片刻,突然抬首死死盯着冥渊璇泽问道:“魔尊,你明明白白回答寡人,若寡人接受你给的这个选择,不受恶病所苦,不与人鱼为难,池女氏族人永远不得与人鱼一族通婚生子——那若寡人不再使用异能,这一身灵力修为,还剩几成?”
“池女氏女子的绝症与异能,都因人鱼一族而生。一损俱损。绝症一除,你体内的灵核彻底受损,将永远无法重新使用金之灵力。”冥渊璇泽如实相告。
女帝咬牙,胸口急促起伏了一下,闭了闭眼,接着又道:“那,若今日祈桑池女氏与海魔一族共入踏风之盟,结为盟友,魔尊可会全力助寡人平定祈桑眼下的叛乱?助寡人拔出国内的巫祝派、驸马党势力,收回所有兵权?”
魔尊冥渊璇泽冷笑了一声。他忽地动了,双臂高举,掌心魔气骤然飞速旋转,魔气之中,阴之灵力与水之灵力若两条缠绕的蛟龙腾起,出现在半空!坐在地上的八池琼生自失魂落魄中动了动眼珠,茫然抬头看着冥渊璇泽,此时八池琼生已对外界的纷纷乱乱感到麻木,但对冥渊璇泽的动怒他仍然有所触动,他像个失去了庇护的雏鸟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只映出一个人——冥渊璇泽,他在疑惑中隐隐感到害怕,雪白的手颤抖着伸向面带怒意的魔尊,即使对方是那么可怕,他也想要抚平这张熟悉脸庞上的阴沉郁色。
魔尊冥渊璇泽很生气,是女帝的得寸进尺惹怒了他。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在统治冥渊城时,海魔一族们深知这位魔尊的脾气,若有哪个小魔在魔尊面前不知好歹乱提要求,不必魔尊开口,三魔姬就会直接一口吃了。
魔尊对女帝冷笑道:“八池黎鹰,你倒是算得很周全,即使到这种境地还贪心得很,想要的一点儿可都不少。要挟本座?你有何资格?不识抬举!”魔尊掌中喷出的魔龙之气冲着女帝狰狞张开大口,但冥渊璇泽眼角余光中总晃动着那个呆呆望着他的八池琼生。他还记得数日前八池琼生各种缠着他要他答应别伤害女帝,那些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黏黏糊糊的画面,让他有些烦躁,没办法干脆利落取了女帝性命。
女帝道:“哈哈!寡人怎敢要挟魔尊!寡人知道魔尊怎么想,若寡人今日不应你,你便会直接杀了寡人,反正还有大公主和三公主这两个祈桑皇室继承人,只要她们之中任何一个答应你的条件,你就会扶她上位做新的女帝。哈哈哈哈!寡人做这祈桑帝君,在位十八年,皇帝做够了,做腻了,可以放放了,但你想废寡人多年修为,让寡人做一个无法为自己而战的废物,让寡人再也举不起手中金鳞刀,哈哈,寡人宁愿一死!”
女宫人流音满面是泪,痛呼道:“陛下!您万万不可这般想啊!陛下!您就先应了吧,留得青山在,日后还有希望啊!”八池琼生心中份量最重之人,就是女帝和阿脊,此时他竟被母亲的疯魔之语唤醒了神,连滚带爬跳起来,扑至魔尊脚下,大喊着哭求道:“阿脊!不、魔尊!冥渊、璇泽!我不管你是谁!我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们有过肌肤之亲的份上,不,求求你看在我那么爱阿脊的份上,别杀我母亲!今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不骂你了,也不恨你了!你救救我母亲吧,救救她,救救她啊......”
此时,玉枫宫外的喊杀声渐响,驸马党与巫灵军相勾结的叛军们已至,皇宫禁卫军早已溃了大半,撑到殿前的只剩寥寥数十人。女帝一刀横劈而出,犹如滔天巨浪的金之灵力乘着金鳞的刀气荡开,将冲在殿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