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那之后,朱槿又远远观察过她几次。
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住在城中村的窄小出租屋,在洗浴中心工作。她很爱笑,带着稚气的圆脸上,酒窝如酸甜杏子,又像是田野里向阳而生的小花。开了没人在意,折断了也无声无息。
朱槿是个唯结果论者,不会吝啬一切可利用的手段。无论是朴素的利益交换,还是更有争议的感情。但她无法坐视那个女孩子死去,无法把她当作诱饵,让她承受可能的危险。
她不能用一个人的生命来冒险,必须在徐驲再次犯案之前抓住他。
小桃说得很清楚,她和秦白秋都退出了案子的核心。因此指望着通过宁小桃来传递,或是接触情报只会更加不便。
更何况,系统发布的NPC任务进度停滞在了55%,说明她和秦白球的合作暂时告一段落,她无法再打着了解两人胜负的旗号探听进度。
秦白秋的导师她接触不到,剩下的只有宋柏。朱槿太阳穴隐隐抽痛,感觉自己再一次走进了死角。
她废了那么大工夫接近宋柏,至今收效甚微,他总是在稍有松动时骤然清醒,重新竖起高墙。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朱槿可以肯定他是那种公私分明的人,哪怕真把人骗到手,也无法干扰他对案件的判断。说不定适得其反,引来他的怀疑。
怎么办?怎么办?要全身而退,要保全那个女孩,还要抓住徐驲。难道就没有一箭三雕的法子么?
朱槿心事重重地回到家,门上一如既往地挂着保温饭盒。填满火锅的胃徒然抽动了一下,她按着腹部蹲下去,入口处的鞋垫磨得光亮,平安两字也看不清了。
是了,其实办法是有的,只是她内心深处始终排斥着付诸实践。
朱槿苦笑,她终究是个贪生怕死的普通人,穿越后竭尽全力,都是为了尽可能地远离危险。而如今才发现,作为注定入局的人,她不可能独善其身。
她有先知的优势,有警察朋友们作后盾,还有丰厚的资金。她知道徐驲的一切,他怎么攻击人,习惯使用的交通工具,如何踩点受害者。她了解他的病态、他的恐惧、他的癖好,某种程度上,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他的人。
在他老实本分的人皮下,是个癫狂的恶魔,绝无可能被说服。原著中他还未穷途末路,都想拉上别人同归于尽,如果发现自己落入陷阱,绝对会做出比这更凶残的事来。
而朱槿一直挤出时间上格斗课,让教练用木制刀具攻击自己,不厌其烦地练习。如果能穿上特质的防护服,她有信心能让徐驲的前几波攻击落空。
这时如果有警方提前布置的狙击手补刀,则可以将徐驲直接击毙。
对于动了杀心的她而言,这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
坐牢还要考虑万一出狱的隐患。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的女人,断送了她们的一生,仅仅坐牢怎么够?
她要他死。
她要把自己变成一枚诱人的饵料,吸引徐驲的目光。然后以被人跟踪为名,向警方寻求保护。
她要进一步拉近和宋柏的距离,无论动心与否都不要紧,以他的责任感,只要被他纳入保护范围,便会重视她身上发生的一切。何况以“报案人”的身份提供些外貌方面的线索,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人会起疑心,最多觉得她机警过人。
最理想的状况下,朱槿能与警方合作,在二月初二这天把徐驲钓出来。即便不行,她也可以找个由头赖在警局,或者雇佣保镖,找个安全的地方不出门。
徐驲仓促之下找不到其他合适的对象,也不会在其他日期动手,唯有再等一年——原著中他便是这样跳过一年,在下一年的闰二月连杀两个人。如此,可以多争取一年的时间。
唯一要冒的风险是充当诱饵。朱槿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专注练习的话,自保绰绰有余。
她打通范曼语的电话:“你爸爸人脉广,有没有什么靠谱的私家侦探?没什么,做生意嘛,有备无患……”
有了新计划,朱槿仿佛连喝了十杯冰糖雪梨汁,焦灼的暗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残忍冷血也好,善于藏匿也好,现在换他在明,她在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