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疑惑道。
“浴室的水管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修一下。”朱槿头也不抬。
“你自己修?”范曼语惊了,“要不到外面酒店开个房间,你先洗澡,我打电话叫家里的维修师傅来吧。”
朱槿忙了一天,浑身又脏又黏,恨不得下一秒就扎进浴室里,闻言也有些心动。答应的话都到嘴边了,她心中一动,只答应了前半部分。
“行,等我洗完澡正好陪你对台词。”朱槿说,“水管我找别人修就好,别劳动你家里了。”
“跟我见外是不是?”范曼语把胸脯拍得啪啪响,“你还想找谁啊?”
……
宋柏今天难得休息,又被姑妈叫去家里吃饭,眼下正在给小侄女辅导功课。
厨房里传来叮铃咣啷的翻炒声,脚下的小土狗也闻到了愈发浓郁的肉香,急不可耐地在他腿边转着圈子,呜呜叫唤着想要出去。
小侄女稍有走神,他的铅笔稳准狠地点在填空题上:“这道错了,再仔细看看。”
小侄女咽了咽口水,甩着两条小短腿撒娇:“大伯,我饿啦!吃完饭再做好不好嘛?”
宋柏看着她圆嘟嘟的小脸,严肃的面部线条柔和下来:“好吧。”
拉开房间门,宋柏的姑姑伯伯们坐在茶几旁磕着瓜子高谈阔论,见宋柏出来,马上向他集火。
“晚间你跟我去串门,你芳芳阿姨家女儿也挺大了,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大姑首先发难。
又来了,宋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母不在以后,七大姑八大姨们各个把他当亲儿子疼,争抢着让他住到自己家去。其实他那时候已经不小了,还有一年多要高考,再说从小爸妈总是加班,他很会料理自己的生活,于是干脆以专心学习为由办理了住校。
之后考上警校,更是只有寒暑假才能见到他们一面,叔叔姨母、姑姑伯伯们总是担心他吃得不好穿得不好,三不十五地送东西,还要求他每个月必须要和他们一起吃顿饭。
这样的温暖让宋柏撑过了最痛苦的时期,也让每天面对黑暗的他,始终保有对信仰的坚守。然而在他过了二十五岁仍没谈恋爱后,长辈们仿佛在一夜间达成某种秘密协议,开始拿出推销保险的劲头四处安排相亲。
宋柏本身对相亲没什么感觉,毕竟刑警的人际范围有限,而他在工作时只是宋警官,没心思谈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但周围的人都在说,让他也有种既然到了年纪,或许是时候考虑成家事宜的觉悟。
大姑见他似是默认了,来了精神。扒着手指头细数女方的好:一家三口都是老师,家境殷实有文化的本分人家。姑娘长得小团脸,淡眉淡眼,和气清秀。关键是知根知底,这姑娘从小就懂事……
不知为何,宋柏听着听着,总觉得从前仿佛不知听过多少遍类似的开场白,介绍的姑娘也全是一水的宜室宜家。这令他忽地升起一股不耐和乏味——奇怪,从前怎么未意识到这一点。
手机震动,有人打电话进来。宋柏无奈地对还在兴头上的大姑做个抱歉的手势,翻开手机盖查看。
来电显示:朱槿。
简简单单两个字,宋柏竟没来由地头皮一麻。
他不受控制地飞速扫了眼沙发上的长辈们,手心冒汗:“喂?”
“宋柏,你有空吗?”女人声音转换成电流,酥酥的。
“有事?”
“哦,是这样。我家的淋浴间的水管坏了。熟悉的师傅不在市内,也不敢随便找其他陌生人上门……”
对面踌躇了一下,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请求有些冒昧,透出丝小心翼翼,“你方不方便帮忙看看?我付你钱。”
大姑突然探头,插话道:“局里的电话?又干啥啊?马上吃饭了都!”
宋柏喉头一紧,草草点了头,压低声音走出客厅:“你先把水阀关了,明天我去看下。”
对面沉默了两秒,又说:“你能今晚过来吗?”
宋柏想都不想地拒绝:“今晚不行。”
“好吧,那不麻烦你了。”朱槿的语气有点失望,转瞬又回到了惯常的轻快,“明天上午有个很重要的拍摄,我是病急乱投医。那你先忙,我再问问别人吧。”
宋柏抿了抿唇,没说话。
“对了,我听小桃说上次的案子破了,局里还给你们队记功。恭喜呀!”朱槿迅速转换话题,笑声轻快如气泡翻飞的橘子水,“不愧是宋警官!厉害厉害!”
宋柏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心中一暖。他不擅长应对如此直白的夸赞,略有些赧然。
身后传来大姑的催促声:“说完来吃饭!吃完饭还得去你芳芳阿姨家相看呢!”
宋柏胸口一紧,想也不想地捂上话筒:“您小声点。”
姑妈奇怪地看了眼他的手机,旋即咕哝着转身:“不就是案子嘛,神神秘秘。”
宋柏无奈地摇摇头,默然片刻。说起来上次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