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你没事闲的炸人家茅坑,穷成啥样往人家茅房掏粪吃......”
“锅也霍霍,你全家不得好死......”
......
不知什么原因,那些污言秽语戛然而止。
顾惜容叹了口气,“你们这样做治标不治本啊,她们又不知道原因,今后......”
白溯之爬起来,伸个懒腰,“管她呢!惹我不痛快了继续收拾她们!下次就不是扔土坷垃,是直接砸锅!”
顾惜容在床上静坐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溯之爬下床,拉着她妈妈,“走,咱进城去!”
顾惜容推出她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拿抹布擦干净。
“走吧,我们骑车去。”
他们家住的东厢房是两间房子,一间住人,一间放杂物。
原来杂物间里放的是顾惜容的嫁妆,在八十年代,能陪嫁一辆自行车的人家可不多见。
八十年代男方家要有两转一响,那可是香饽饽。
女方家要有辆自行车,那就更不得了。
可惜顾惜容没支棱起来,被婆家拿捏了。
顾惜容不再想那些糟心事,“走,咱们去城里。”
大门一锁,贵重物品都装空间里,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母女两个绕到村里主道上,大队附近围着一圈人。
柳嫂子凑完热闹,和妯娌边走边说笑。
她正好看到顾惜容推着自行车,“南风媳妇儿,你这是要出门?”
“是啊,柳嫂子,一大早这么热闹,发生啥了?”
顾惜容还是很好奇闺女干了啥,竟让村里有名的泼妇大清早就骂街。
柳嫂子拉着娘俩到路边,“她们家昨晚被人祸害了,要我说就是该,谁让她们那嘴一天没个把门的。”
顾惜容故作好奇,“咋祸害的,谁这么厉害,折腾了这么多家?”
“他们家那大铁锅塞了一大锅泥,那茅房的屎尿崩了满地,那院里这个臭啊!”
柳嫂子还特意跑那些人家去看了,院子里那个恶心啊,今早她都不想吃饭了!
“说来也怪,有的人家还养狗了,也没听到动静!”
顾惜容眼睛瞪的溜圆,“狗都没叫?谁这么厉害呀!”
柳嫂子摇摇头,“不好说是不是人干的呢!”
她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有的院里还晾着麦子,今天就去交公粮呢,这不糟践粮食吗!”
顾惜容耷拉眼睛瞄了闺女一眼,没再说话。
柳嫂子小声嘀咕,“昨天不知道为啥,去交公粮被赶回来了!”
“是无影怪干的!”
赵荣扯着嗓子大喊,“你们快别骂了,小心怪物还去你家折腾!”
柳嫂子凑到顾惜容跟前,“昨晚上沈希婵家也被收拾了,她儿子还被揍一顿。”
“这就叫恶有恶报,沈希婵做的孽报应到她儿子身上,该!”
柳嫂子啐口唾沫,“无影怪也是好怪,就该好好收拾这些人,省的他们到处惹是生非!”
母女二人听完八卦,就没再多停留。
她们和遇到的村里人打招呼,村里人也没像昨天那样避之不及。
大家的注意力貌似都被无影怪吸引了。
母女俩骑上大道,白溯之坐在前面横梁上,没话找话,“妈妈,这也太颠了,硌的屁股疼。”
顾惜容低头瞥她一眼,双腿继续蹬脚蹬子,半点没搭理她。
自打顾惜容听到糟践粮食那会儿,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白溯之心里暗暗叫苦,她也不知道院里在晾粮食。
一路无话,拂面而来的清风,她也感觉不到清凉。
三十多里的路程,顾惜容硬生生一个小时就骑到县城。
顾惜容把电闸拉上,回到房间就打开吊扇,直奔床上,摆成“大”字型。
白溯之见妈妈还是没搭理她,她自己爬到床上,两只小手给妈妈按揉双腿。
两人没发一言,只有吊扇的嗡嗡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院里晾着粮食,老院晾粮食到了晚上不都攒成堆吗?”
白溯之也感觉委屈,她对农村的习惯不咋了解。
顾惜容坐起来点了一下闺女的额头,“你呀!”
她看到闺女眼圈红了,泪花蕴满眼眶,赶紧把闺女搂怀里。
“好了,妈妈不生气了,你记住了,以后不许糟践粮食!”
她轻拍闺女后背,“你爸小时候有年闹饥荒,吃不饱饭还出大力气干活,做下了饥饱痨伤的毛病!”
顾惜容双手扶住闺女的胳膊,“他看到了会更心疼!”
白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