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成怒地低声骂：“何霁！你疯了吗？大庭广众的你喊什么呢？！”
何霁直直盯着梁绍，梁绍突然感觉到手心被舔了一下，他立马撒手，跟炸毛的猫一样瞪了何霁一眼，然后一巴掌抽在他后背上，声音不大，力道却足够。
何霁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你老实点！要不然你别指望我理你了！听到没有？”
何霁乖乖点头。
梁绍抬头对上宋清他们的眼睛，她们那个表情该怎么形容呢？
嗯……
就一地铁老人脸。
以及停下来对他们行注目礼，眼中闪烁着八卦之火的游客。
梁绍突然觉得纪知颂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面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第一次。
“愣什么，走啦！”
梁绍回过神慌不忙地扯着罪魁祸首逃离这尴尬现场。
娄微她们竟然听梁绍的话跟着他跑了。
宋清咳了声，见自己伙伴都跟着梁绍跑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独自面对好奇的游客，他们的眼神跟她是动物园里的马喽没区别了。
她想走，但纪知颂还没回来。
在做人和不做人之间，宋清还是选择了做人。
她坐下低头摸出手机开始刷视频，没有八卦可以看的游客们不一会就走了，宋清松了口气。
刷着刷着，宋清在一片嘈杂的环境里清楚地听见了她的声音，“宋清。”
是纪知颂的声音。
宋清抬头，她没有戴隐形眼镜，眼前一片模糊，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她根本看不清纪知颂在哪，只能凭感觉看往她这走来的人。
宋清从来不否认一个人的颜值。
最帅的一个轮廓肯定是纪知颂。
等人走近，纪知颂看着微仰头看他的宋清，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宋清突然皱眉，“啧”了声，纪知颂被宋清这表情弄得心里很忐忑，问：“怎…怎么了？”
“没事，你先别动。”宋清突然蹲下，退出抖音打开相机，认真而又诚恳对他说：“我突然觉得这个角度很适合拍照，有盏灯刚好在你脑门后面，我给你拍个照行不行？”
“好。”纪知颂松了口气，点头，一动不动听宋清指挥。
“头低一点，往左边走一点点，好，停！就停在这，伸手，就像要拉我一样，好了就这样。眼睛往下看，看我，唉，我拍了啊不要动。”
画面定格，宋清站起来，兴奋地对纪知颂说：“这照片真好看，氛围感绝了。”
纪知颂低头看，照片里的他带着白色的口罩，细碎刘海下面是一双明亮的眼睛。这样一个拍照姿势纪知颂有刷到过，评论里说像是神明的救赎。
可他不是神明，他是被救赎的人。他刚才俯视的女孩才是他的神明，平时黯淡的眼眸也是因为她才明亮。
纪知颂拉了拉宋清的包包带子，问：“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其他人呢？”
宋清：“刚刚何霁语出惊人，他们尴尬就都跑了，因为很多人在看我们。”
纪知颂：“那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
宋清：“等你呗，怕你回来找不到人。”
纪知颂一顿，明知道换作其他人宋清也会等，但纪知颂还是很开心。
这代表着他在她的心里也是有位置的。
即使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