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谁?信你吗?你对我可曾有过真心和实话?”
荣世不说话。
“至少他对我好,为我掷金,给我资源,站在我这一边,就算我绯闻缠身,他仍然相信我,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
她抬起头,看着他。“记得吗,是你不给我机会,允许那些人一步步欺负我。”
荣世没说话。
她的目光冷如刀割。“也是因为你,我遍体鳞伤,而你退缩离开了。”
他的虚伪和逃避,残忍地让她狠狠吃了教训。
“对了,知道吗,”墨幽幽地看着他。“他愿意在楼下苦等我三天,他们都愿意如此做。”
荣世心中抖震,他的手不自觉松了,欲言又止地看着她,眼底是不敢置信。
“难道,你至今……”
墨用力甩开他的手。
曾经,曾经她是那样渴望着这双宽厚温暖的手。
曾经,她依靠在他身边,只要他在,世界就在。
现在,她怕极了他。她对他只有无尽的恐惧和厌倦。
她迅速开门出去,回到包厢,回到易立风的身边。
在他们看不见的桌底,她紧紧抓住他的西服衣角。
易立风手里夹着烟,轻轻靠过来,低声问道:“怎么了?”
她在发颤,眼泪扑簌簌地几乎要汹涌而出。
那幅精致冷淡的面孔上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易立风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
她低声对他不断说道:“我想回去了。”
易立风思忖了一下,按灭了烟头。
他拿起手机,给司机发了消息,让他来接墨。
“司机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墨点点头,对在座的老板们敬了杯酒,致了歉,拿起包匆匆走了。
到了家,墨将手机关了机,一片黑暗里,她蜷缩进被窝里,痛哭不止。
那些记忆几乎湮没她。
父亲的拳头,母亲的离开,同事的排挤,网上的非议,荣世的冷血……
她始终试图努力融入这个世界,她始终与这个世界彼此排斥,她始终学不会如何和现实世界相处。
她像一个边缘人,局外人,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只有躲起来,好像儿时被父亲打,害怕地躲进角落里。
她断断续续地睡着,又断断续续地醒,然后被一阵门铃声彻底叫醒过来。
她听见易立风的声音。
她满脸泪痕地去开门,楼梯上是她归家时散落的衣服。
她浑身□□,脆弱地站在易立风面前。
他愣了一下,进了门,脱下外套为她裹上。
屋子里很暗。
他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儿,只好借着微弱的月光用力看清屋子里的布置。
他在黑暗里低低笑了一声。“不知道我还抱不抱的动你。”
说完,打横抱起了她,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他确实老了,只是这短短二十多步路,他抱着她,已经微微冒汗。
他将她放在床上,墨握住他的手,钻进他的怀里。
易立风轻轻地拍她的背。
“谁惹你不开心?”他低声问道。
“没有。”
“你可以放心告诉我。”
“没有。”
他抱着她,彼此都沉默。
她汲取到他身上镇静的温暖。在那种无形却厚重的安全感里,她仍然无法克制地想起荣世,想起那个人的拥抱。
易立风看着她,一切都是成熟的,性感的,甚至充满了经历的味道。可她从来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见她第一面开始,他就知道。
墨抬起脸,问他要一个吻。
像是要一颗糖那样,小心翼翼,胆胆怯怯。
他吻了下去,有眼泪混进来,甜甜的。
他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墨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紧紧地抱住他。
她紧绷着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睡了过去。
他在天亮前离开。
墨一整天没有出现。
工作开了天窗,杂志团队的所有人都在等她。
至丞迅速赶来,他推开房门,看见她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搭乐高。
那座霍格沃兹城堡已经建了一半。
她脸色苍白憔悴,头发没洗,化妆品和衣服摆的到处都是。手边有五六个空的酸奶盒,她正打开新的一盒。
至丞的怒气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只有无奈。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陪她一起在零件里找下一块积木。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