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末位的易连文止不住的心中酸涩,晋卫之战早已过去二十余年,可降臣的名头却是死死的套在了他们的头上,无论他们多么努力想要忘掉,可是总是有人找到一切机会提醒着他们,让他们的注意身份,克制言行。
“房大人言重了,你我同朝为官,皆是为了江山社稷,何来你我。昔日晋卫之战之后,晋国立国何其艰辛,数年间又迁都昌州,北成国更是纷扰不断,如今社稷疲敝,百废待兴,如何还能再战。”,余太傅苦口婆心的说道。
皇上闻言不由的轻轻皱眉,却是不言。
其实这个道理众人皆知,正位端坐的皇上更是不能例外。过去的数月间,边疆纷扰不断,魏四海态度暧昧,百姓苦不堪言。皇上劳心竟是夜夜不得安眠。
太常正卿房通顿时哑然,由坚持说道:“讲和何其容易,可毁约又有何难,北成国奸诈阴险,如何信得,如今开战还有先机,一待错过,岂不是落了下乘,到时候艰难休矣。”
“程卿有何看法?”,皇上突然开口问道。
参政知事程镳不得不站了出来,躬身回道:“回陛下,臣以为房大人言之有理,如今我们对战北成国尚有先机,一待错过,被动迎战可不是良策。”
“那良卿以为如何?”,皇上接着问道。
中书侍郎良弘似是有些意外,微整了衣衫躬身回道:“臣附议。”
失望从皇上的眼睛中一扫而过,易连文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无暇他顾,心中的失望却是浓的化不开。晋国虽是早年吞了卫国,疆域超过北成国数倍,可征战,迁都,民生矛盾早已伤了根本,怎么能在此时开战。
易连文如鲠在喉,颇有不吐不快之感,可是理智又告诉他克制,纵是说了人微言轻又有何用,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
“不过,”良弘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既然和北成国之战必不能免,那如今之计便是要做好一切准备,臣这里有表启奏。”说完从袖中取出表书双手躬身呈上。
皇上示意身边的大监接过表书,说道:“良卿但说无妨。”
良弘抬起身,说道:“回陛下,北成国号称雄狮百万,虽言过其实,却也不可小觑。而如今我晋国数十万大军有近三十万在魏四海手里,魏四海心思摇摆,态度难测,实在不敢轻信,所以······”
“所以你要增兵?”,皇上肯定的说道。
“正是,当初晋国初立,沿袭旧卫的旧例,凡是家中独子着不征,家中多子者,留一子不征。今时不同往日之境遇,征兵刻不容缓,臣请陛下废除旧例,充盈大军,如此开战才能必胜。”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心思惊然不语。
“陛下万万不可,如今民生多艰,百姓急需休养生息,如何再能大肆征兵,况且使全国之力进入北伐,将无人生产,无人建设,晋国危矣!”,余太傅语出恳然。
这话虽说是实情,却也太过直白不堪,一时无人敢接话,大厅之中又陷入了死寂般的安静。
“大胆,”顿时一声呵斥,震的人耳木心颤,只见皇上嘴角似乎在抽动,厉声说道:“余卿,孤念你年近古稀,给你留着情面,而你却偏偏来打孤的脸面,好一个民生多艰,晋国危矣,你怎得不说孤是昏君当道呢!?”
听到这里,满堂大臣再是不敢保持沉默,纷纷躬身跪下,连呼:“陛下息怒。”
余太傅哪敢再说,忙跪下高呼:“臣妄言,陛下息怒。”
“退朝。”,皇上盛怒之下早已没有了耐性,起身甩了袖子走了。
待皇上走后,众臣才慢慢起身,良弘上前将余太傅扶了起来悄声说道:“余大人可是不要恼了下官才好呀!”,说完轻声的笑了。余太傅不过挥了挥衣袖,不知可否。
“你们二人也算结了亲家了,一家人怎么自己打起了擂台?”,房通话有怨气,似乎是对余太傅不满,却又不是。
其他人看了看他们二人也是齐皱眉头,连连叹气。
易连文却是愣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起身整了衣衫便出去了。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