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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咦……”一声:“你俩就腻歪吧。”

陆姚垂着头,模样看着像在苦思,实际脑袋空空了一会,然后抬头无缘无故地得出个结论:“完了,我现在好想见他。”

“见谁?”

“大师兄。”

“嗯,那是得见。”褚忆也不知为何接受了这个结论,撑起上半身朝着已走出门外的陆姚大喊一声,“路上小心啊!”

然后伏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陆姚眼前模糊得难以看清,沿着月光洒满的石子路兜兜转转,最后竟发现迷了路。

一筹莫展之际,心口忽地热了一下,她摸了摸,然后将手伸进衣襟里,摸出一枚指环。

指环慢慢变形,最后缩成只萤火虫,摇摇欲坠地飞离她的掌心。

她追着那点单薄的亮光紧赶慢赶,穿过月洞门,绕过木回廊,最后停在了熟悉的门前。

半开的窗户里透出鹅黄色的光芒,那是众人替他设下的屏障,用来阻挡他体内灵力溃散流失。

这道屏障白日里不可见,唯有夜间能看清。

她轻手推开门,颤颤巍巍地走到他床头坐下,垂着视线仔细端详了一会那张苍白的脸,周围的灵光映在上面,显得很是柔和。

“喂!醒醒!别睡了!”

连唤了几声,她伸手往他脸上狠狠掐了一下,掐出一丝血色:“你现在倒是舒坦,什么事情都得我干,连你的位置都得我替你争。”

她骂骂咧咧完,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边,情绪好似低落进了尘埃里:“就算现在亲你,你也不会醒吧。”

“我好累,小余哥哥。”

“有没有谁能告诉我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才不会后悔。”

“我真的不明白。”

稀里糊涂地哭一会,倦意忽如海浪般翻涌在身体里,她拿袖子随意抹了抹眼泪,倒头在他身边蜷身睡下。

屏障散发出的鹅黄色灵光恰似一盏小夜灯,把人照得很有安全感。

“那个时候,我为什么没有问一下你累不累呢?”她一边小声问自己,一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勾了勾他的小指。

感受着那一点点不属于她的温度逐渐将她整颗心填满。

这一夜连梦都显得很安稳。

梦里是正值豆蔻年的路遥,吭哧吭哧地练了半天剑,最后拿夜歌朝地上一甩,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余长溯走上前,将夜歌从春季湿润的泥地里提起:“玉琼山尊剑为百兵之君,剑在人在,万不该掷以泄愤。”

她闻声收敛些哭声,抽抽搭搭地将一张花脸埋得更低。

他在她面前蹲下,将剑平端在她低垂的视线里:“这把剑上的梨花纹还是当初你吵着要兵匠刻上去的。”

“才没吵……”

“累了?”

路遥“哼”一声,唾弃道:“臭老头的心怕不是石头做的。”

“怎么能这么称呼自己的父亲?”

“臭老头臭老头臭老头……”她不满地连道三声,“凭什么只准他骂我臭丫头?”

余长溯蔫了声。

许久后,他平静地岔开话题:“练几遍了?”

“六十三。”

“剩下的我陪你一起。”

她抬眼看进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小心地确认:“还有两百三十七遍。”

“多少遍,我都陪你。”

说着,他平端着夜歌朝她递了递,玄铁色将他的手衬得更白皙、漂亮了些。

她动作缓慢地接过,沾满水汽的眼睛迟疑地眨了眨:“说话算话?”

时值琼花盛时,白玉似的莹润光泽点缀了整片山林。日月交替数趟,花落时恰如一地薄雪,覆满归途。

路遥朦胧地睁眼,视野不同以往,很高,看得很远。

意识到余长溯正背着她后,她手上圈紧了些:“小余哥哥……”

“吵醒你了?”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梨花吗?”

他沉默片刻,低声答:“听说是掌门夫人生前喜欢的花。”

“还有一个原因。”她一本正经道,“梨花都是大簇大簇开的,很热闹,很圆满。”

“八仙花也是以簇而放。”

“那不一样,玉琼山的弟子服都是白的,自然是梨花更像一点。”

“琼花也是白的,也是以簇而放。”

路遥哑口无言,看着身侧烂漫肆意的琼花丛,支支吾吾了半天想到个缺点:“琼花果难吃得像是一种酷刑……”

这下轮到余长溯不吱声了。

她满意地笑笑,像争赢了什么一般:“我希望玉琼山的大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和梨花一样。”

他不紧不慢地问:“也包括掌门?”

“臭老头好狠好歹毒的心!我绝不原谅他!”她边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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