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头来道歉:“姑娘别放心上,他这人就是嘴欠。”
陆姚憨憨一笑,感情眼前这就是一对,她边看他俩打情骂俏,边默默咬下一口饼。
这鲤城的风土人情真是不错,富庶,人也热情,一点也不像被妖怪侵扰多年的样子。
又或者说……
陆姚抬眼望望天,想来书里提过,树妖杀的富贵人大都有些不良作风和行径,导致城中知情的权贵商贾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出不正之举。
也许正是因为有那树妖盘踞在此,鲤城才能周转成现在这样也说不定。
陆姚囫囵吃完一个饼,把剩下两个连同油纸袋一起塞进衣襟里,朝妇人所指的茶楼方向走。
鲤城虽然在风土气候方面称得上宜居,却有三个致命缺点,一是物价太贵,全身上下只能当出五两银子的她肯定买不起这里的房,二是离玉琼山太近,就这几步路几乎等于没逃,三是人太多眼太杂,谷玄随时可能找到她。
总之,这座城已经可以从她的居住候选名单上划去了,偶尔来旅个游倒是不错。
茶楼里座无虚席,甚至连角落都站满了人。
陆姚挤进人堆里,见那台上端坐的说书人折扇一开,捋了把胡子不紧不慢道:“今日说什么呢?有了,就说一说这名扬天下的鲤城四大家罢。”
一旁的男子捧着一手瓜子边嗑边道:“竟不是说龙神?”
旁边他的同行人道:“年年龙神节说龙神,不新鲜了。”
男子道:“可这四大家的事大伙儿也都听腻了吧。”
陆姚倒是饶有兴致,比起原书里人设背景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的龙神,她更愿意听听这闻所未闻的四大家的故事。
说书人接着道:“人尽知琴徐珺,棋冯寻,书山火,画柳裕,那么有谁知道,这其中哪位才是四大家之首?”
人尽知?
陆姚表示她不知道,一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台下瞬间跟炸开了锅似得。
“山火,定是山火,一字千金无人能及。”
“自然是徐珺了,一曲破阵雷霆万钧。”
“都乱说,必是冯寻冯宰相,天下为棋盘众生皆棋子,一子落定扭转乾坤!”
“这四大家之首众说纷纭,而今最叫人信服的……”说书人拍案,折扇合拢指向台边的一幅挂画,“正是这画柳裕。”
台下再次小爆发出一阵动静,或因猜对而欣喜若狂,或因答错而垂头丧气。
说书人道:“有的人先别不服气。首先这柳裕,是四大家里最早出现的一个,已是七百年前之人。其次,琴棋不在形难论价值,书画却可以,柳裕的画,其价值比山火的字高出数倍,一幅《无题》千两黄金,堪称有市无价。”
陆姚觉得迷惑极了,凭什么她的血珊瑚和夜明珠加一起就值二两银子。
简直不可理喻。
她朝人群中挤了挤,顺着说书人刚刚指过的方向看去,不禁呆住了。
那是一幅藤花图。花开如蓝紫色瀑布,倾泻而落,几片单薄的绿叶点缀其中,更显花簇的强势盛景。垂落的花簇末端攀着只淡墨色的蝴蝶,像是随时会从画中飞出般栩栩如生。
但画面本身带来的冲击力只占她失神原因的一小部分,更多是因为此次鲤城作祟的,正是一只古藤树妖。
她就说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冒出来个四大家,二者间肯定有什么联系。
“你这茶楼什么来头?挂得起千两黄金的画?”有个响亮的声音冲出人群。
周围人嘻嘻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幅自然是临摹品了。”有人回他,“小兄弟外乡的吧,出茶楼左拐不到十步就是画铺,像这样的临摹品多得是。”
陆姚心虚地低下了头去,她刚才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来着,幸好没问。
这时,茶楼的店小二过来招呼她入座,她被带到一张矮桌前,桌边已经坐了三个陌生人,两男一女,吃着小菜聊着天。
茶楼生意太好,她一人来,拼桌也是在所难免。
她局促地解下包袱入座,与三人逐个点头示意一番,点了一壶碧螺春和一份马蹄糕。
那台上的说书人继续道:“这柳裕,擅画藤花与美人,一生却只留有藤花图四十幅,美人图十五幅,可谓少极。人尽知柳裕一生贫苦,但鲜有人知,他死时,不过十九。七百年前,时逢青鳞之疫四起,众生苦不堪言,百日内殒命三万人,这柳裕便是三万之一……”
台下发出此起彼伏的唏嘘。
“也不知这柳裕可否有过妻儿。”面前三人中唯一的女子低声自语。
“子女难说,但妻一定是有过的。”束了个高马尾的偏瘦男子道。
陆姚的注意力从台上的说书人成功转到了面前的三人身上。
“何以见得?”穿着棕色粗布衣,偏胖的男子问。
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