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辰看着那嘴角还挂着点心渣的小丫头哭笑不得,只得又给她倒了一杯,等她咕噜咕噜又一饮而尽之后,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温家是不给你饭吃?”项辰看着桌子上那只剩下小半的点心皱起了眉头。
“哪能不能饭吃,侯爷说笑啦。”景婥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太失礼了,忙讨好的说道,“我家的吃食如何能跟侯府相比,我还是头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奶糕!”
项辰这才仔细的打量起她,只见她身量纤纤,瘦弱不堪,身上的紫色棉袍用料一般,针脚粗大,看的出来是赶制出来的,头上也只有一对素银钗子,耳上一对玉坠,手上光秃秃的,没有一件手饰,那掖在袖中的帕子,是前些年京中的那些夫人小姐就已经不用的皖绣,即使如此,姑娘只是略施粉黛,也是难掩俏丽姿色,尤其是那眼睛清澈明亮,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可寻到人了?”项辰并未把话挑明,方才仇虎就已经把这丫头的底细打听清楚了,一个三品文官家的庶女,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寻到了,多谢侯爷问询。”景婥老老实实的回答,总觉得这项辰有股子莫名的气场,让她无法伪装。
“那你为何还不回府?”
“啊...这个...”总不能说,我不认识路?
项辰见她小脸微红吞吞吐吐便说道:“莫不是你不是认得回家的路?那跟着你的人呢?”
“对啊!”景婥这才想起来她那俩小侍女还没找到,“我那俩丫头还不知道在哪!”
项辰只冷声冲着马车外吩咐道:“去找一下。”
马车外的仇虎应声,无声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是,他都不认识她俩,怎么去找啊?”景婥着急的跳了起来。
项辰伸手一把把她拽下来,这丫头再把他这黄花梨的马车给跳坏了!
“整个西京城,没有仇虎不认识的人。”
“哦?那为何在清湘楼,侯爷还叫人去问我是哪家的?这个仇虎不是谁都认识吗?”
“那时他不在。”
“可我当时明明看到你后边有两个人啊。”
“他是后来来的,刚遇见你的时候他不在。”
“那你是说他来了之后,你便知道我是温家的女儿了吗?”
“他来之前我便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黑鹰在马车外听见车里两个人的对话又惊又想笑,他们家侯爷,为什么愿意陪一个傻子说话?
景婥一时语塞,好像的确是她自己说的,只好又换了个话题:“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府。”
“回府?回侯府还是温府?”景婥这才觉察出她现在正和项辰单独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过还好,这宣平侯对女人没兴趣。
项辰依旧冷着脸:“你想去侯府?”
“不不不,我哪配!我压根不配呀。”景婥讨好的笑着,那意思就是去温府啦。
项辰好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那狡黠的小丫头正四下打量他的马车,满脸的羡慕。
这时车外仇虎的声音响起:“侯爷,人等在前头的拐角处了。”
项辰不说话,只冷着脸看正在摸帘子上绣着金丝青竹的景婥,景婥回头看他拉着个脸生怕他是不高兴了,忙把手放下了,也低下头不说话了。
又走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到了?”景婥撩起帘子,外边已经大黑了,却不是在温宅门口,而杜鹃牡丹两个正站在马车外,“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项辰一动没动,只说道:“往前边拐个弯就是温宅了,你的侍女应是认路的。”
“哦哦。”景婥应声站起身,其实她是想问为什么不把她直接送到门口。
景婥由杜鹃和牡丹扶着下了车,那项辰再无话也没有停留,黑鹰驾车飞快的消失在街上了。
“姑娘你跑哪去了!真的是要把我俩吓死了!”牡丹哭哭咧咧的拉着景婥的手。
“你还好意思怪姑娘,还不是你贪嘴非要去买糖葫芦误了去一品轩的时辰,才和姑娘岔开了!”杜鹃毫不留情的骂道。
“那我是想让姑娘尝尝嘛。”牡丹一脸委屈的打开帕子,好在天冷,那冰糖葫芦还没有化掉。
景婥觉得好气又好笑,还有些许的感动,想这两个比她还小的丫头,跟着她这些年也没过过好日子,却都忠心耿耿,凡事都想着她,事事以她为主。
“这是什么地方?”
天已黑透了,景婥更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项辰也真是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嘛!
“再往前走就到家了,”杜鹃拿起方才仇虎留下的灯笼,“想来宣平侯是怕招人耳目才把姑娘放在这的。对了姑娘,你是怎么和宣平侯在一块的?”
“对啊,刚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