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可就不是这个温度了,冻得你走不动道!”
“那时候咱就去哈市,那个什么冰雪大世界十二月就开了,咱光听说了,从来没见过,咱去那里瞅一瞅。”
卷发阿姨感慨,“上次来还是八几年,县里组织我们学生去义务植树,坐了一天一夜的大巴车还格外精神......这一晃都快四十年了,也不知道变了多少。”
身后的阿姨笑她,“小张啊,人不服老不行,你瞅瞅,现在还晕起火车来了。”
张庆华闻言慢悠悠倒在座位上,“完了完了,你不提还好,一说起来,我这个胃呦——”
“快别说了,躺好吧。”
......怪不得这位张阿姨自己坐三个座位,原来是晕车。
米莉还以为她是一个人来的。
或许是因为过了国庆高峰期,又或许因为今天是工作日,火车的空位很多,她看见不少一两个人坐在一排的乘客。
身旁的江涛似乎饿了很久,三两口吞下一块能量巧克力,又从制服口袋里翻找。
米莉把自己在火车站买的零食推到她面前,“我这里有零食,你可以先垫一垫,等到中午火车上会有盒饭。”
江涛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面露感动,“......谢谢,你要去漠河吗?”
“我想去大兴安岭......”
说实在的,她有点搞不清楚漠河和大兴安岭之间的关系,漠河是“大兴安岭地区漠河市”,但网上的攻略会把漠河和大兴安岭单独写,导致她现在坐上火车了却依旧两眼一摸瞎。
“江涛忽然笑了,“从海拉尔开往满归的这列火车,就是从内蒙逐渐进入大兴安岭,等到下午你就能看到窗外的森林。”
米莉听得发愣,“但我感觉在火车上看不到什么。”
“那你可以到了漠河租车,那边有很多车行,”江涛想了想,“......哎,对了,等到站点就已经晚上了,你定酒店了吗?”
“我订的是当地的客栈,就在火车站边上。”
米莉给她看自己客栈的位置,江涛翻开自己的订单,发现两人竟是同一家。
约定了明天一起乘坐大巴后,米莉倚在车窗边,静静看着飞逝而过的窗外风景,不知不觉间又沉沉睡去。
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一只三花猫突然从脚下的登山包了跳了出来,它舔了舔身上有些凌乱的毛,昂首挺胸站在小桌板上。
一双闪着绿光的猫眼紧紧盯着窗外不远处的牛羊,似乎有些饥饿地咽了口口水,接着发出一声凶狠的猫叫,扑向车窗。
牢固的防寒膜抵挡不住猫咪的利爪,三花猫猛地撞碎车窗,跳下列车,向牧民的方向跑去。
寒风随即席卷了整节车厢,尖叫声此起彼伏,身旁的江涛喊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却十分遥远。
“米莉,米......”
米莉一下坐起身,微喘着气打量着四周。
江涛把一份带一次性筷子的盒饭推到她面前,“车上只有这一种套餐,米饭是当地的大米,蒸出来很香。”
她抱歉地笑笑,“你是不是做梦了?我本来打算等你醒了再把饭给你,但你出了一身的汗......”
米莉接过盒饭,说了声谢谢。
原来是梦。
她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因为携带宠物上火车而被拘留了。
吃过午饭,她再没了睡意,又因为长时间的坐姿有些腰酸背痛,于是在车厢的连接处站了一会。
等到腿有些酸了,屁股也没那么麻的时候再回去坐着。
十多个小时的长途硬座真不是人能坐的,趴着睡肚子胀气,坐着睡屁股疼,剩下的半天简直是煎熬。
连带着路上的风景都来不及欣赏,等到了满归车站,她几乎迫不及待地飞了出去。
拒绝了车站附近拉客的轿车司机,米莉两人在客栈办理好了入住,满心期待着第二天的行程。
虽说客栈里的水发黄生锈,枕头被褥还残留着上一位住客的头油味,而且隔音也非常差,但这依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
……直到在半夜听到隔壁某些造人的声音。
米莉用卫生纸团成球塞进耳朵里,安详地继续入睡,头顶却传来富有节奏的撞击声。
她沉默片刻,抬起手用力敲了敲墙壁。
另一边安静了一下,接着又毫不在乎地开始新一轮战斗。
米莉:“……”
所以她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