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来势汹汹,又是以无心算有心,虽然纪望舒与莫皎皎奋力抵抗,但奈何一个腿部有伤,一个失了兵器,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被刀架住了脖子。
莫皎皎看着明显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脑中念头飞转。面前的这一幕如此相似,不久之前在两仪观后山之中,她也曾被同样装束的蒙面人袭击,后来查清是孤山余孽妄图套取宝藏的信息,被纪望舒一举歼灭。难道,上次并未将所有人清除,孤山组织仍有漏网之鱼?
在他们被控制住后,一个衣着气质不同于他人的蒙面人缓步进入石室。他身材修长有些偏瘦,但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上位者的威压,一双眼睛更是迸射出鹰隼般的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那人走到石室中间站定,丝毫不在意被手下俘获的莫皎皎和纪望舒,满意地看着已经呈现出藏宝位置的海图,挥了挥手。
立刻便有手下人上前,在石壁上铺上白纸,用刷子蘸墨在其上轻拍,准备将墙上雕刻的海图整个拓印下来。
莫皎皎看在眼里,心头焦急。没想到忙活半天,竟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之前被剿灭的堂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纪望舒突然出声,引得蒙面人转头看向他,“孤山,其实一直都隐藏在京都之中吧。”
“你是个聪明人,”蒙面人并不避讳,“可惜聪明人往往都不长命。有了这笔宝藏,太子便可重回皇城,复兴大雍!”
“狼子野心!”莫皎皎忍不住怒斥道,“就凭你们这些缩在暗处的鼠辈,也想妄图颠覆朝堂么!”
蒙面人并未看他,而是面对着正在忙着拓印的手下,说:“涨海茫茫,可惜你们都不能亲眼目睹,更无缘看到我大雍的兴盛了。”
片刻后,整副图都拓好了,蒙面人虚伪地叹息:“既然你两人是一对生死鸳鸯,今天便成全了你们,死而同穴吧!”
说罢,他倒退着走到密室门前,按动墙壁角落突起的一块儿石头,然后快速地带领手下撤离了石室。
纪望舒和莫皎皎心知不妙,纷纷快步上前想要离开,却被数支黑衣人射出的暗器逼了回来。等他们躲避开来时,石室的门已经紧紧锁闭,随即四周传来轰隆隆声响,整座地宫开始摇晃起来,石室顶部开裂,巨大的条石不断掉落下来,地面如同松散的面粉一样绵软,上下颠簸、左右摇晃,四周尘土飞扬,地宫即将坍塌。
眼见危在旦夕,纪望舒拉住莫皎皎的手,拽着她一路狂奔,最后纵身一跃冲到墙角,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
说时迟那时快,石室终于塌陷。原本燃烧的灯油被碎石扑灭,零星只剩下几点火苗。
纪望舒手握钢刀死死撑在莫皎皎上方。他的背部压着巨石,嘴边是鲜红的血液,显然因为巨大的冲击内脏已然受损。
莫皎皎知道他承受无比的痛苦,看着他暴起的血管和不断滴落的汗水,听着周围土石崩碎的声音,她忍不住哭出声,挣扎着想要去帮他承受,却只换来他一声“别动”。
不知过了多久,顶上终于不再掉落东西,整个石室已然坍塌。
两个人借助角落墙壁与条石形成的小小空间,存活了下来。弥漫的烟尘让他们不停地咳嗽,长时间的支撑使得纪望舒因为脱力瘫软在了莫皎皎的身上。他虚弱的呼吸打在莫皎皎的脖颈间,再不复平时的强健。
莫皎皎被他保护,只是受了点轻伤。她看着纪望舒重伤的模样,流着眼泪,咬牙道:“你不许睡,要坚持住,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她的心里从未如此慌乱,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一颗心像被撕裂般难受。
“你……你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么?”莫皎皎哽咽道,“别睡呀,快醒一醒。”
“皎皎,”沙哑而破碎的声音自她的耳边响起,“我……我一直想告诉你,吾心系卿。可惜……可惜以后或许没有机会能陪着你了。”
纪望舒的话,让莫皎皎那些若隐若现的猜测变得明晰起来。原来,他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
痛楚的心底升起了一丝甜蜜,原来确认了他的心意,是件会让她感觉到幸福的事情。
可是此刻他们都被埋在地下,这点甜蜜和幸福瞬间就被哀恸与绝望替代。
“有的,肯定有机会的!我们一定可以一起出去,到时候……到时候我请你吃最好吃的宴席,看最漂亮的歌舞,你别放弃,别睡啊!”泪水模糊了莫皎皎的视线,黑暗中,血腥味愈发浓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吃的。”纪望舒闭着眼睛,嘴角无奈地翘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取出腰间的小油纸包,放在对方手里,“来,这个给你,不知道……要在这里多久,有了它,你也能撑得……久一些吧。”
莫皎皎不明所以,将纸包放在鼻端,一股酸甜的香气隐约透了出来。
“是蜜饯么?”莫皎皎想起了当初在伏云观她嫌弃药苦的时候,纪望舒也拿出了蜜饯给她。
“是呀,你是不是觉得……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