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之事业已解决,既然已经知道另有势力在谋取宝藏,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到了陈擘的老家明州。
为尽快查得陈擘下落,纪望舒持玄虎令拜会明州知府,让其协查。
知府见是宫中来人哪里敢怠慢,连忙安排人手翻查户籍,查明陈擘在移籍后并未重新在明州管辖范围内落户,但却有户亲戚目前仍在明州治下的罗县。
谢绝知府的陪同,纪望舒他们继续上路。好在罗县距州府并不远,一日便可达到。
一入罗县,便看到占地颇大的建筑内热浪滚滚,淡淡的特殊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原来当地人多养蚕虫,结茧后便卖来这个缫丝作坊。
四人直接来到县衙亮明身份,要求提供陈擘亲戚的情况。县令赶紧召来专管户籍的主簿问话。
罗县主簿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年纪虽大,记性却非常好,年轻时有过目不忘的美名。
他听了寻找陈擘之事,捻须想了一下便道:“县上的确有这样一户人家,只是如今已然绝户了。”
莫皎皎闻言大惊,杏眼圆睁道:“怎会如此,”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冷了下来,“可是被人所害?”
“并非如此,陈家遗孤乃是病逝的,尸体还停在义庄。”老主簿回答。
“陈家竟然落魄至此么?”莫皎皎想不明白。既然是内卫将军的亲戚,想来不会太寒酸才对。
主簿叹口气,将陈家的情况简要说明。
原来陈家便是县里缫丝作坊的主人,以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富庶之家。七八年前,陈府起了一把大火,将诺大的宅子烧了个干干净净,阖府上下只有小少爷陈兴康侥幸存活,但也落了病根,成日里病病歪歪。
同族之人见其难以支撑门庭,便赁了个小房子,雇了个粗使丫鬟照顾陈兴康,美其名曰为其养病,然后一同瓜分了作坊、良田,每月只给那粗使丫鬟些许银子以便过活。
可怜陈少爷从小锦衣玉食,最后却落得个有亲不顾,前两天终于撑不过去病逝了。
陈兴康一死,同族的连脸面也不顾了,收回房子、赶走丫鬟,准备一口薄棺随便葬了了事。
没想到陪了他几年的丫鬟倒是忠心,到县衙状告他们侵占财产。可苦主都不在了,又无证据,县衙并未受理,陈兴康的尸体一时无钱下葬,被停放在了义庄。
话说到这里,县令脸上已是红一阵白一阵,捏着袖子不住擦汗。
看得出来,这缫丝作坊之所以能够易主而不被追究,他怕是也出了几分力。
莫皎皎向来看不起尸禄素餐的酒囊饭袋,眼神如飞刀一般射在县令身上,恨不得把他戳出几个洞来。
看着他心虚的样子,纪望舒寒声道:“陈家遗孤的尸体可有仵作进行过尸检?”
县令强自镇定地回答:“不曾,他病了好些年了,大家都知道……”
“荒谬!”纪望舒目光如炬,“既然有被侵占财产的嫌疑,苦主又突然去世,怎能如此草率地下了结论?”
他向前踏出一步,不容拒绝地说:“去义庄。”
县令不敢不从,亲自领着几人来到南郊义庄。大概是之前从未来过此处,看到零星停放的棺材,他又惊又怕,两股战战。
还好如今已是深秋,陈兴康的尸身并未腐坏。
纪望舒仔细查验了他的全身,以银针探入腹中,见针尖发黑,认定陈兴康乃是死于非命。
县令见是这个结果更加紧张,急急躬身道:“下官愚钝,只道他是旧疾发作,纪大人英明!”
莫皎皎看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瞧他不上,冷冷哼了一声,吓得他冷汗直流。
既然已经确定陈兴康之死另有凶手,纪望舒和莫皎皎都决定查明真相。
他们先是回到县衙,传服侍陈兴康的丫鬟前来问话。
没想到所谓丫鬟竟然做已婚打扮,肚子高挺。一问才知这样年她与陈兴康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可恨卖身契还握在缫丝作坊如今主人的手上,故而一直未能拜堂成亲。
得知陈兴康竟然是中毒身亡,丫鬟呆愣之后流下眼泪,跪在地上恳求纪望舒做主。
“奴婢以为公子是感染风寒引发旧疾,不想竟是有人害他!”她咬牙切齿地说,“定是陈守业这个狗东西做得好事,请官老爷为奴婢做主啊!”
莫皎皎上前将她扶起,义愤填膺地说:“不要着急,我们定会查明真相,让恶人得到惩罚!”
丫鬟走后,纪望舒和莫皎皎简单商议了下,都觉得她不似作假,应该是真的不知道陈兴康的死因。
能在身边人的眼皮子底下下毒,凶手极有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于是,两人决定再去陈兴康原来的住处一趟。
这个由陈氏同族租赁的小房子在一条行弄之中。他们来到门前,只见大门上挂了把锁,显然目前并无人居住。
莫皎皎刚准备提议破窗而入,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