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芸从纪望舒的身后探出头来,气得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带了颤,“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有去过敏州,更没有做过什么花……花魁!”她又羞又怒,双眼含泪地瞪着对方,“你不过是仗势欺人,找借口强抢民女罢了,真是卑鄙无耻!”
华服公子被她一激,顿时将家里的嘱咐都抛在了脑后。他本来就是个作威作福的纨绔,刚才强忍着性子说了几句客气话,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了,此刻听到这个落跑的妓子居然敢骂自己,胸口一团火便冲了上来,眼神阴鸷地吩咐道:“给我把她抓过来!”
身后的打手听到主子发话,立马撸着袖子上前,个个脸上凶神恶煞。
简芸快速地抓住眼前人的衣角,带着哭腔说:“公子,你看他们果然是要抢人,实在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纪望舒冷哼一声,道:“寿叔,阿成,给我打!”
张寿和杜成早已站在前方,转眼就和来人动起手来。只见张寿两个蒲扇大的手掌抡开,一套掌法虎虎生风,和三个人打在一起竟然不落下风。而杜成一张圆脸崩得紧紧的,从怀中掏出副双节棍,也拦住了一个人对招。
纪望舒摇着扇子,踩在椅子上大声吆喝:“好,打他的鼻子!”“阿成,攻他下三路!”脸上十分兴奋。
不多时,对方的两个人被张寿扔了出来,砸在附近的桌子上一片狼藉。原本欣赏美人儿的众人眼见这边打起来了,有的叫骂、有的怕出事想走,场上顿时乱成一团。
而那华服公子见几个打手都不敌对方,不由有些慌乱。他身边还站着最后一人,皱眉看着被打趴下的同伴。
华服公子转头冲他吼道:“你还站着干嘛,还不上去帮忙?”
那人回答:“小人只负责公子的安全,其他杂事与我无关。”
“屁话!”华服公子指着眼看就要被打败的手下说:“他们马上就要冲过来了,我还怎么安全?”
那人叹了口气,只好加入战局。他和那几个普通打手可不一样,确实有些功夫在身上,一下场就接住了张寿的招。而那两个摔得鼻青脸肿的打手也在主子的催促下跌跌撞撞地起身,绕过张寿扑向纪望舒。
原本兴奋支招的纪望舒“哎呀”一声从椅子上跳下,拿起旁边桌上的果盘向两人丢了过去。他学过些功夫,身法比平常人灵活,刚好那两个人又带着伤,于是他便利用周边的人和物件当做障碍,不停躲避两人的袭击,还时不时回头叫骂,惹得两个打手又气又急,却怎么也近不了他的身。
周边的人们跑得跑,骂得骂,顿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华服公子一反之前的慌乱,挥着手趾高气昂地高喊:“给我打,狠狠地打!回去我重重有赏!”
看着纪望舒狼狈地躲避打手,他不禁嘿嘿笑了起来。此时他才想起寻找婉娘,这个贱人居然敢教唆人和他作对,等抓回来必须好好收拾一顿。可他扫视四周,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素色身影,难道又趁乱跑了?
不等他将口中的咒骂说出,有人猛地从身后揪住了他的衣领,一股大力袭来将他向后拖走。他张嘴刚要呼救,却被一块腻人的甜糕堵住了嘴巴,噎得他差点透不过气来。
华服公子又是捶胸口又是用手去扣,好不容易才将糕点吐出,趴在地上不停咳嗽。等他缓过神来,却发现四周光线暗淡,两侧高墙耸立,原来是被人带到了一条无人的暗巷之中。
他站起来转过身,看见砖墙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藕色衣衫,腰肢纤细。暗影笼罩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他却凭着身形认了出来,这个人正是让他苦寻不得的婉娘。他狞笑着伸出手指向对方,说:“这次你可跑不掉了。”
“哎哟,我好怕呀。”话虽这么说,可清脆的声音却听不出半点害怕,反而透露着淡淡的嘲讽。女子上前一步,明艳动人的脸庞终于露在月光之下。她唇边噙笑,眼波流转,“公子要伤害我么?”
华服公子本来满心气恼,却在看见她妩媚含情的模样后像是被灌了一壶酒,开始晕乎乎的。他走上前去,带着猥琐的笑容说:“你乖乖地跟我回去,今夜咱们两个好好算算帐,若是让爷满意就不追究了。”边说边张开双臂扑了过去,“美人儿,快给爷抱抱!”
可等待他的并不是香软满怀,美人伸手一拨,便将他的两只胳膊别到了身后,然后把他推在墙上狠狠一撞。
华服公子被撞得眼冒金星,半边脸发麻,手臂也感觉快要断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凭婉娘一个弱质女流怎么能只身将他带到此处,这事情本身就不寻常!
他顾不上后悔,哀哀叫道:“痛死我了,快松开啊!”
可婉娘却用力地压了压他的胳膊,换来他更凄厉的叫声。她的眼睛清澈盈润,眼尾微微上挑,没有了刚才的诱人媚意,反倒透着一分冷意。
“好呀,我这就松手。”
身后的钳制果然消失,他赶忙从墙壁离开,揉着胳膊又惊又怕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