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担心没人伺候皇上，师公公将自己的小徒弟留了下来，嘱咐道：“千万要小心伺候着，皇上正在气头上，那些宫里的小主娘娘来了，都一概不见，听清楚了吗？”
“干爹，我省的。”
皇帝看着奏章，翻来覆去都是选秀子嗣，才选又要选什么，否则便是谁欺负了谁的儿子，谁又抢了谁的东西，直把他气笑了。
这些朝臣是有多闲，他一个皇帝还要给他们处理家事不成，简直不像话。
西楚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朝臣各司其职，现在是什么都处理好了，才在这对着自己的后宫指指点点，看来是得给他们找点事做了。
让朝臣子女入宫，是个好主意。
皇帝满意地在朝臣上写下：“已阅。”
师夏守在门口，一个小太监走到他面前：“小师公公。”
他认得这个小太监，是为皇上传递后宫里隐秘消息的，按理说他应当让这小太监进去，可皇上在气头上，万一又是什么不好的事，岂非火上浇油。
但若只是平常事，恐怕也会让皇上盛怒。
他谨慎为先，只能问道：“这事重要吗？好事还是坏事。”
“这······奴才不知，拿不定主意。”小太监犹豫。
师夏想了想，“你进去，看皇上的脸色说话，免得惹了麻烦，听到没有。”
“谢小师公公，奴才知道了。”小太监感激地说。
勤政殿的门是开着的，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偏生皇帝正好看见了，虽没听见，但磨磨蹭蹭见没人进来禀报，便开了口。
“进来。”
师夏带着小太监进了殿。
“奴才参见皇上。”小太监跪了下来。
“又怎么了。”皇帝抽了一本兵书看着。
“回禀皇上，白常在让贴身婢女将这个东西送出宫去，问书铺愿不愿意收。”小太监从袖中拿出一沓纸，呈在手上。
师夏公公上前接过，又呈给皇帝：“皇上，好像是话本。”
“话本？拿来看看。”皇帝将右手上的兵书按在了案桌上。
《三国》，这是什么名字。
皇帝对后宫嫔妃看话本一事略有耳闻，为了让她们安分点，也默许宫中流传那些话本，他翻看过，实在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这种逻辑不通的东西。
那些话本从名字看来便是情情爱爱，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内容，淑妃最是喜欢，和他说过不少，他也多少知道些。
这白常在倒是与众不同，喜欢的不一样。
他翻来里面的文字，簪花小楷写的不错，但和白贵人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宫中的这些女人不乏才女，书法上颇有天赋的，甚至得过大家指导赞扬，而在这其中，白锦绣在簪花小楷为最佳。
皇帝原没有放在心上，适才想到了让朝臣安分的法子，心情舒畅了些，只当个打发时间的东西，是想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乾坤，他从来不会小瞧后宫中的女人。
传递情报、吹枕边风，那都是一把好手。
只是看着看着，他的神情越来越认真，直至沉迷其中。
“没了？”他将最后一张看完，下面写着未完待续。
戛然而止。
皇帝敲了敲桌面，第一次内心迫切地想知道后续，不过是一个话本，竟然能让自己沉迷其中忘了时间。
这个白常在，倒是深藏不露。
“她在闺阁中才名如何。”皇帝问。
“声名不显，白常在是庶女。”师夏回答。
平妻之女，说得好听是嫡女，实际上还是庶出。
嫡庶之别，打压倾轧，皇帝是皇室嫡子，对这些事最清楚不过。
他想，莫不是因为是庶出，所以才被打压，导致平平无奇？
如今嫡女不受宠，白蔚然才想让这个庶女出来争一争，不再掩饰锋芒。
但白蔚然对这庶女的态度，也不像薄待的人，白蔚然的夫人是贵女，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些年白蔚然只有这一个庶女，恐怕是白夫人琴瑟和鸣夫妻生活心里的一根刺。
当初京中贵女里对白夫人嫁了个专一的夫郎不乏艳羡夸赞和酸言酸语，白夫人性情高傲，妾室和庶女的出现，给了别人看笑话的机会，也毁了她的幸福。
依照她的性子，怕也是不好过。加之郡王府落败，还需要依靠白家。
听闻白夫人如今温柔如水，和从前骄肆张扬截然不同。
既如此，想到白锦绣对这个妹妹算得上友善的态度，他生出了些许好感。
不陷害和落井下石，已然是大度。
他对皇额娘生的以外的其他皇子，可从来不会手软。
皇帝并不觉得这样做比较有什么不对。
他收回了思绪，自认为知道了真相，让师夏把文稿给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