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恨得牙痒痒,却还是让人将家里吩咐给的东西给了白锦玉,她无心与她说话,不咸不淡地关心了几句,便离开了。
后宫可不是一张漂亮脸蛋就能够横着走的地方,这个妹妹向来不聪明,要想在这吃人的后宫生活下去,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她就这样看着,好好看着这个妹妹是红颜枯骨还是深宫冤魂。无论哪一种,她都不会去想,白锦玉可能得到宠爱。
或者说,是她不愿意去想这种可能性。
她的人一走,又一次冷清。
白锦玉看着桌上的几个锦盒,差容兰一一打开,满满当当的银子,好东西呀,这深宫之中,没有恩宠,钱财便是顶重要的,要想从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手里讨得好,这东西是不可或缺的。
她拨弄着几个锦盒,看来这便宜姐姐,对原主也不算太遭,没有私吞,没有隐瞒,没有落井下石,这样也好。
不是个坏得彻底的人。
“小主,有封信。”容兰脸上没了嬉笑,什么时候要做什么,可以做什么,容兰清楚。
白皙修长的手接过信,白锦玉前世练书法,又喜读古文,对繁体字并不陌生,甚至为了更好地读那些古文原著,专门学了各种文字。
这个朝代虽是架空,但使用的依旧是华夏的繁体字,故而对她来说,并没有阅读障碍。
【宿主,看来原主的父亲真的很在意这个女儿啊。】系统看了信,感慨道。
“或许吧。”白锦玉抚摸着上面字字恳切的嘱咐问候,浅浅笑道。
白府主屋
“老爷既然都把娇娇送进了宫,如今又装什么好慈父,那宫里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是常态,秀儿尚且只能勉强自保,你那一步三喘的娇娇怕是更不好过。如今卧病半年,谁知是不是中了谁的招。”白夫人喝着茶水,讽刺道。
白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为何体弱多病,还不是要感恩你这个嫡母。若非你用的那些下作手段,她能是今天这样?”
闻言,“碰”的一声,只见白夫人将茶盏摔放在桌上,“白蔚然,你不要欺人太甚!是,当初我折腾你的宝贝女儿,落下了病根,但这些年,我何曾亏待过她!一个庶女,和我的秀儿平起平坐,满京城问问,谁不看我的笑话!”
“庶女?若非你和白家算计,我的娇娇怎么会只是个庶女。你扪心自问,你嫡妻的体面我是不是尽数给了,阖府之中,谁能让你不自在。”白父目光漠然,语气平淡,却是难以忽视的威压。
一片寂静,门外守着的婢女小厮屏住呼吸,唯恐受到牵连。
白夫人心中的火气压了又压,当年仗势欺人又如何,白父还不是踩着郡王府的好处往上爬了。如今怎么,倒打一耙,软饭硬吃?
她心下不屑讽刺,却想到如今郡王府的光景,又压下了脾气和那些刺耳的话。
“你何必把她送进宫里,弄得彼此都不自在,秀儿脸上也不好看。”白夫人假装哑然,片刻后还是软下了语气,一副自知理亏的样子。
“她一心扑在那个人身上,那么乖顺地孩子,为了一个外男顶撞父亲,呵。倘若那个男人是个好的,只要爱她,我也认了,可是呢!你瞧瞧,不过是一个穷乡僻壤的乡下秀才,毫无进取之心,怎么配得上我的娇娇儿,可见她是个眼瞎的。
执迷不悟,就该找个大夫看看她的眼病。”白父想到那个和女儿书信往来的男人,越说越气,气急了还站起了身。
“你当年也是怀才不遇过来的呀,有我们在,娇娇日后过得不会差。”白夫人也跟着站起了身。
“重要的不是他穷酸,而是没有进取之心。一个男人,在没有任何依靠和底气的情况下,只想着走捷径,而不是刻苦用功,毫无上进心,真要成了亲,再多的扶持都只是扔石子进水池,水花小得可怜。长此以往,这日子迟早要过得一塌糊涂。”白父愣了一下,看向她,肃着脸冷静地说道。
“你既然为了娇娇好,送到宫中又真的是好的吗?帝王后宫无数,你怎么知道娇娇会是入帝王眼的那个人,若是被欺负,你岂不是又要后悔半辈子。
我的秀儿入宫,是为了郡王府的荣耀,为了白家,她是嫡女,没有选择。娇娇有的选,你却帮她做了选择!”白夫人的眼里噙着泪。
白锦玉那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每每见了她乖乖地叫她“母亲”,人心是肉长的,她的恨何尝没有动摇,她也心疼她。
“不会的。”
不会什么,只有白父自己知道。
自欺欺人,荣华富贵。白夫人无力地坐回了位置上,枕边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了,她也能猜到个十之八九。
为了往上爬,他竟然真的愿意将最疼爱的女儿送进去。
昔年意气风发的男人多了岁月沉淀的沉稳可靠,可那颗心,却已经慢慢变了模样。
如此陌生。
死去的那个女人若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