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河开车速度很快，但他并不急踩油门刹车，非常地稳。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莫星河表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孟晓雾想起了今天下午在万宝龙店里买的袖扣，纠结该怎么开口。“这也没什么节日，而且我和他现在又算什么呢？要不还是别送了。”
孟晓雾住的酒店已经出现在视野里了，莫星河还是开口了，他说话慢慢的，就好像是在一边说话，一边思考似的，“你这次回来……大概……待多久。”
“大概会待一段时间吧，”孟晓雾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车窗外面，“一走走了这么多年，很多人都没有再见过，我想见见他们。”说着她又转过头来，“怎么，这就想让我快点走了？”
莫星河摇了摇头，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方向盘。“没有，你愿意回来看我，我很开心。五年前的事情……”
孟晓雾想起五年前那个七夕节的不好回忆，她的脸色好像有点白：“五年前的事情怎么了？”
“这个事情很长，可能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莫星河说得很很慢，好像是在斟酌自己的字句，思考该如何跟孟晓雾开口，他把车子听到了离酒店还有一点距离的路边，轻声地说：“但这几年我想通了，也想明白了。”
“想通什么了？”发现自己不好女色？发现自己其实看起来很暖实际上很渣？孟晓雾心里想入非非的。
莫星河轻声地说：“五年前那天，我跟你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份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或者说不定，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的感觉。’，”莫星河说的很慢，那副温柔的表情就跟当时看着她的时候的表情一样，孟晓雾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抓住了似的，她闭上了眼睛。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孟晓雾摇了摇头，声音里快要带上一点颤音。
“不，晓雾。”莫星河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我离不开你。”
孟晓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不知道算不算是表白的表白弄得措手不及：“莫星河，你在说……”
“晓雾，你听我说。”他说话的声音慢慢变大，好像是越说越坚定，孟晓雾也转过头来看着他，“我其实到现在也不清楚我对你的这份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我长这么大也没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爱情，但我就是很眷恋这种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莫星河把右手肘撑在主副驾中间，他解开安全带，偏过头身体慢慢往前凑近孟晓雾，眼神幽幽地说，“但不管怎样，这几年，我都好想你，每天都好想好想你。”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孟晓雾也不甘示弱地靠近，眼睛直直地盯着莫星河的眼睛，车子里只有紫色的氛围灯和车窗外照进来的一点点路灯的灯光，但也足够孟晓雾在莫星河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身影。
莫星河的心随着孟晓雾地主动靠近砰砰直跳，他彷佛听见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目光轻轻地掠过孟晓雾的嘴唇，微微地吞了吞口水：“你在国外读书，我就算去找你，也是徒增你我的烦恼。”
“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不一定会留在这座城市，你这不是一样徒增你我的烦恼，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你也不知道这是爱情还是亲情。”孟晓雾看见了莫星河的喉结涌动，她觉得两个人隔得太近了，彷佛是能感觉到莫星河呼出的气息，是刚刚吃的茉莉花薄荷糖的味道，她微微侧过头。
“我现在能独立自主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莫星河说，“而且我们不是不知道这是爱情还是亲情吗？我们不是都没谈过恋爱，又是单身吗，那我们谈个恋爱不就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吗？”
“谁告诉你我没谈过恋爱而且是单身的？”孟晓雾语气似乎是带着嘲讽，但她脸上又带着浅浅的笑。
“哦。”莫星河彷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似的，他收回了放在中间操控台上的手肘，准备坐回去，却突然被孟晓雾一把拉住他的衬衫，猝不及防地他被孟晓雾拉到眼前，两个人离得近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浪费我好几年大好青春，你就是这么跟我表白的？”孟晓雾语气幽幽，吐气如兰，言语之间好像是有一股魔力，两个人不由自主地越靠越近。
莫星河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和她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靠的这么近。然而就在两个人的嘴唇马上就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孟晓雾突然一偏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对莫星河说：“开车不系安全带，小心交警叔叔找你的麻烦。”
莫星河被这戛然而止的暧昧气氛搞得有点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系上了安全带，发动了车子。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孟晓雾看见莫星河笑了，自己也笑了。
他把车子停到了酒店门口：“晓雾，我们到啦。”
“嗯，”孟晓雾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我先下去了。”
“好。”莫星河露出一个她熟悉的温柔微笑，“晓雾，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