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凉风自窗口吹进屋,将雪白的帷幕吹得如烟似雾,透着一股子阴森诡异。他道:“只黄泉岛拿出来的东西,谁又能真正放心呢?现在,或许才是最好的机会啊。”顿了顿,他捡起桌上一个瓷娃娃,笑道:“我只能尽力了。”
浪花洲内,紫纱遮掩后的木夫人静静听着宫灏的回禀,道:“如此说来,他们都很满意了。”
“这是当然?”宫灏笑道:“你给他们的武功,高深莫测,玄妙非常,久旱之人得甘霖,谁能不高兴呢?”
木夫人右手轻轻一掀,遮挡的一片紫纱被风吹起挂在金钩之上。她看向笑容满面的宫灏,道:“你有话要说。”
“啊?”宫灏惊讶被木夫人看穿,急忙低头。木夫人也不催。宫灏沉默约莫一盏茶时间,道:“我、我愚笨,不能练这样高深的武功。”
“哈。”木夫人好笑道:“你怪我不准你练吧!”
“不敢。”宫灏忙道:“我想应是我武功底子太浅吧!”
木夫人歪着头,支起右臂撑着太阳穴,漠然如海水般的目光扫过在脚边打盹的狸花猫,道:“我给他们练的,便是我自黄泉岛上得到的盈之经。”
“盈之经?这是什么?”宫灏茫然问道。
木夫人半阖着眼,似乎有些困了,将要休息,可樱唇中流出的嗓音依旧清脆明朗,道:“天下武学之根源,便是六经。此六经,一在南海飞云岛。二在昆仑雪宫。三在紫薇府。四在西楼世家。五在黄泉岛。六嘛,暂时不清楚。我们自黄泉岛上强记硬背下的盈之经,如今,我们当中无一人练。”
宫灏惊讶道:“所以,木夫人先给他们练?”
“很快,盈之经上的粗浅武学就会流遍天下的。”木夫人声冷如霜。
宫灏道:“木夫人说盈之经上的粗浅武功……”
“是。”木夫人幽幽道:“我将盈之经拆解,挑出其中最粗浅的武学,我判断这些武功应是无问题的,如今他们已然练完,那我该给他们一些稍微好一些的了,由浅入深嘛。”
宫灏方知为何木夫人不准自己练,犹豫着道:“如此说来,那木夫人,盈之经上真正精妙的东西是不会流传出去的,那……”
木夫人知他担忧,道:“无先例,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啊。”停了一停,她道:“桌上是我刚拆解的盈之经内武功,你拿给他们。”
“是。”宫灏走到桌边,拿起墨迹未干的洒金宣,上面约有千字,道:“那我去办事了。”
“嗯。”木夫人浅浅颔首,双目已闭,听着脚步声远去,缓缓睁开眼看向睡着了的猫儿,道:“紫薇府所得是清之经,雪宫是宁之经,飞云岛是生之经,西楼世家是灵之经,黄泉岛上是盈之经,那正之经在谁手中呢?”
木夫人沉默许久,叹息摇头,道:“可别我们鹬蚌相争,正之经主人渔翁得利啊。”
方才初冬,浪花洲内便已飘起小雪,堪堪一个时辰又停了,在地上化为凉水,不见雪踪。
宫灏走进屋来,道:“木夫人,你第二次给的武功,十二位堂主武功大进,方才练完,底下之人无此速度,如今尚在练。”
木夫人半阖着眼,抱着狸花猫抚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深山之中,木槿花依旧绚丽灿烂绽放,小雪飘落在紫红色花朵之上,显出一股子不合时宜的古怪。
虫儿拍落头和双肩的落雪进了屋,道:“每年都这样,一入冬就开始下雪,现在还好啦,等过一月,那就是大雪封山啦。”
谢尘缘正提笔写什么,只写得极慢,仿佛腹内空空的学生正在答题一般。他被虫儿吵到也不生气,放下笔,笑道:“若是冷了,记得加衣裳。”
“哎呀,我都这么大个人了,冷不冷,要不要加衣裳我能不知道吗?”虫儿走到他身边去,看向铺在桌上写满字的纸,奇怪道:“你还在写这个?如今盈之经内粗浅的武功都已经传遍江湖了,谁都在练。”说到此,虫儿双手叉腰笑道:“幸好江湖中那些人死的七七八八,如今仅剩几方势力,若不然啊,按照以前江湖中那么多人,谁都练,那就要天下大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