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了,听着熟悉的海浪声,道:“你觉得寒江天能忍下这口气吗?”
“哦?那一口呢?是我借他引出西楼世家呢?还是二十一年前之事呢?”风寂星问。
“你明知我所言不是这个。”栖迟道。
风寂星笑道:“这不怪我,是你将话题转得太快,我脑子跟不上。”
“你千万莫要谦虚呀。”栖迟摇头,道:“若你承认愚笨,那与你相交的我岂非同样愚笨?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风寂星面带微笑好一会儿,才道:“这样也不错,我的确愚笨,能将你一同带上,我也就不吃亏了。”
“你何尝是会吃亏的人呢?”栖迟摇着手中湘妃竹折扇,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道:“西楼放出中秋节开黄泉岛的谣言,逼得寒江天被手下舆论挟裹,明知此行被愚弄也必须要来,以他之脾气,依我看,他咽不下这口气。”
藏身绿树乱石之后的许寄酒吐出一口烟,道:“西陵。”她未曾得到回应,疑惑扭头,就见他怔怔瞧着脚前方,那从石头下艰难长出来,却开出绚丽灿烂金黄色的小菊花,无奈道:“燕春愁。”
“嗯?”西陵鸣鹤回过神看她。
“哈,果真,要叫你这个名字才有用,只是……”许寄酒停顿话音,吸了一口烟,吐完后才道:“你真名叫西陵鸣鹤呀。”
“抱歉,我走神了。”西陵鸣鹤道。
许寄酒缓缓摇头,道:“还放不下吗?那件事本就不能怪你,与你无关,甚至若非你,那孩子早就死了。”
“是吗?呵。”西陵鸣鹤宛若凤吟凰鸣的嗓音中却尽是嘲讽和悲痛,痛入骨髓,令他身子微微颤抖,身上大红色衣袍微微浮动似天边朝霞,绚丽的令人睁不开眼。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他左手腕。他目光落在朝霞般衣袖上的那只雪白玉手上,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许寄酒。她脸上是难得的严肃,熠熠生辉的丹凤眼中尽是关心和担忧。这让他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道:“谢谢。”
“至少,我们会一直陪着你。”许寄酒道。
“我知道。”西陵鸣鹤顿了顿,叹道:“可那个孩子……他应是怪我的吧?我哪怕早到一刻,他也不至于壮年丧命黄泉。”
许寄酒收回手,抽了口烟,道:“我想,那孩子不会怪你,他应该只是不想连累你,故而才避你二十年。”
“那他呢?”西陵鸣鹤问道:“他当时遭到围杀,却还带着幼子,该是何等绝望啊?而他最信任的好友,我却迟迟未到。”
“谢五毒不会怪你的。”许寄酒道:“因为,他真心当你是朋友。”
西陵鸣鹤背过身去,心中因疼痛而裂出伤口,纵然二十年已过,却终究不能痊愈。他深深呼吸,不愿许寄酒担忧,道:“步云霜呢?不是一起来的吗?他跑哪里去了?”
“鬼知道他的。”许寄酒漫不经心道:“反正他不会被人拐去卖了就是了,不必担心,总会到的,毕竟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啊,寒江天的性子谁能不了解呢?呵呵,他可不是个肯吃亏的啊。”
寒江天停在海岸前六十丈远,看向眼前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阻拦之人,冷哼一声,却不言语。他身后的心腹崔胜朝喊道:“浪花洲阻拦这是何意?木夫人,莫不成你想要一人独吞黄泉岛之珍宝?”
“我无意独吞黄泉岛上的任何东西。”海面上最靠近岸的一艘福船中传出个清冷女声,语速缓慢,清冷高贵,又漫不经心,悠闲慵懒。在场众人谁不好奇这一统整个东海重组浪花洲之人?纷纷伸长脖子看向那发出声音的福船,就听木夫人道:“只我认为,诸位是假道伐虢。”
寒江天不怒自威的脸上尽是不悦之色,道:“木夫人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