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西陵鸣鹤似乎不太愿意同他说话,起身道:“我去看看吧!是谁闯阵。”
许寄酒见他背影消失在繁盛花木之中,方才道:“他想起禄存了。”
因提起禄存,步云霜便也不再说话。
风寂星到达紫薇府门外时,就见四周人山人海,使得本就炎热夏日更加燥热。只他仍旧心如冰雪,径直往前走。
地上光芒大亮,因有人闯阵而启动护山大阵,狂风竟比刀剑还要锋利三分,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他忙抽刀劈开将要加身的风刃,只风刃被阻,却不惧而上,更加密集的风刃不绝加身。外头众人见他置身阵中,心中却是狠狠大喜,若风寂星真能破阵,这对他们来说将是天大的喜事。
苗刀挡开风刃,风寂星抬脚前迈,眼前乱石荒山骤然消失,转而是热天酷暑的沙漠。
一望无际的沙漠连绵起伏远去,尽头似与蔚蓝的天交接,头顶上巨大的太阳放射出的热光令人下意识将眼睛半眯,不见一丝青绿,也不见一滴水,扑面卷身的风如同上汽的笼屉,烫得人整个身子难受到颤抖。
风寂星一双熠熠生辉的凤眸似乎永远无悲无喜,他缓缓迈步,这样的灼热让他渐渐受不住,在沙漠中留下一串十丈脚印,自语道:“如此无边无际,便能困得住我了吗?”他轻笑一声,抬头一瞧,日已渐西,生门在震位,他辨出方向便立即冲去,可谁料生门遭阻,风寂星几次冲上,皆被无影无形之高墙阻拦,叹道:“久困于此,无水无粮,我必死无疑,只能硬破了。”话音落,苗刀刀气龙吟虎啸冲向震位,刀尖往下一刺,雄浑磅礴的真气以摧枯拉朽之势蔓延四周,震得沙子剧烈跳动数丈之高,犹如浪潮汹涌,天地渐晃,护山大阵已有不稳之势。
“你来做什么?”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凉凉的嗓音,驱散沙漠之中的燥热。
风寂星握刀右手背在后腰,缓缓转身,见西陵鸣鹤一身大红色锦衣站在前方,发若飞凰之羽,眉似丹凤之翎,繁星做眼,琼花为肤。他微笑道:“二十一年不见,玉衡廉贞风采依旧,仍是天上神仙。”
“承蒙夸奖,我很好奇,你真的会为了一个林遥来紫薇府吗?”紫薇七君之廉贞问。
守在紫薇府外的江湖中人眼见风寂星消失在风刃之中,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往里看,焦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灼人皮肤的太阳快要将他们晒成人干,也无法阻拦他们的好奇。
砰——
阵中忽然一声惊爆,震耳欲聋,溅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就见风寂星狼狈飞出,落在巨石之外仍踉跄后退,唇角一股鲜血流坠在白衣之上,竟已是重伤。
这一幕让在场众人心中惊骇,这紫薇府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在短短半个时辰中重伤风寂星。
“哈,玉衡廉贞,你……哼。”风寂星收刀入鞘,捂住心口,内伤之重,从他比衣裳更白的脸色轻易可知,气得他冷哼,转身急急回转。
刚一转身,急急将行的风寂星顿感杀意逼身,铺天盖地箭雨竟掩盖烈日光辉,他忙抽刀挥挡,六百黑衣人手持刀剑围来,看得一旁江湖众人急忙后退,避免遭池鱼之殃。
风寂星手中银白刀光灿烂绚丽,映着鲜血,光芒闪耀,六百人的黑衣杀手只剩一半,四周众人心中明白,这是困不住风寂星的。
远方高峰之上,身穿黑衣蒙面的西楼沉月半阖着双目瞧见厮杀的风寂星,道:“他的确受了极重内伤。”
身后的芙蓉鸟手捧弓箭,道:“紫薇七君虽然内乱,但除去二十一年前已死的禄存,另起炉灶的寒江天、叶兰舟和萧烟城之外,府中仍有步云霜和西陵鸣鹤坐镇,加之近日回府的许寄酒,风寂星此行本就没有胜算,还能保命离开,已经可见他之武功高深了。”
“嗯,是呢。”西楼沉月接过芙蓉鸟递上来的弓箭,拉开弓,搭上十二支箭,瞄准前方正杀掉手下的风寂星全身。他的心已经沉静,静的不起涟漪,自箭筒中又抽出一支。
右手一松,十二支箭龙吟虎啸破空直刺风寂星。他唇角勾起一个有趣笑意,眼底却澄净似秋水。
正准备冲出的风寂星抬头一看,十二支箭已到前方丈远,他挥刀劈砍,十二支箭或被他从中劈成两半,或射在他手中佩刀之上,发出‘咣当’声响而坠地。
突然!
“糟了。”风寂星不料紧跟十二支箭后又是一支箭,忙挥刀一劈,却惊讶发现此箭不知何物所制,刀箭相击,坚硬之箭溅破雪白苗刀外浇铁水,一柄森冷骨刀出现在他手中。
“啊——美人刀!”四周围观的江湖众人心中大骇,近日传遍江湖的美人刀来历,竟然是当年那无人得知的美人岳鸣玉之双腿。
如今,一柄美人刀在太微圣殿之主寒江天手中。
一柄,竟然是风寂星一直示人的佩刀。
“哈。”高峰之上的西楼沉月笑道:“好友,现在,你又有得玩了,我真替你高兴啊。”
“那我代替他谢谢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