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遥应了声,一呼一吸,扯得五脏六腑碎裂疼痛,浑身筋肉微微颤抖,她几度将被痛晕过去,只不断想着父母尸骨,她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便不肯就死,浑浊的脑子里想了想,道:“走、东南方向下山,可避开枭首门的杀手,而东南方向,也是下山进长安城最快的路。”如今她的身体,必须尽快看大夫,否则,纵然她有心不死,也恐天意不愿。
“好。”花枕雪喘着气又将她背起来往东南方走,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地上,印出一个又一个踉跄慌张的脚印。
重走绿水山庄往长安城的道路,趴在他后背的林遥唇角扯出个苦笑,下巴搭在花枕雪颤抖的右肩,她当年离家出走的路,她再次走了一遍。
来到城门口,花枕雪看向高大城门口上方的‘长安城’,苍白似雪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个浅笑,虚声道:“到了,只是门还关着。”他看向三三两两守在门口的人,神色焦急。
林遥小声道:“快……开了。”
话音落下,城门发出‘嘎吱’刺耳声响,两个兵卒打开沉重的铁桦木城门,花枕雪立即往前冲进长安城,行走在街道上,左右四看,终于找到一家德善医馆,他立即冲上台阶,腾出右手拼命拍门,喊道:“大夫,大夫救人啊。”
天尚未亮,大夫打着哈欠,外披着衣裳,神色倦怠打开医馆大门,半阖的眼睛还没看清,扑鼻血腥味刺激的他一个机灵,忙睁开眼,就见两个将死之人,急忙叫人进来。
“大夫,你先看她。”花枕雪将背上林遥放在凳子上,一面急道。
“好好好,我先看看。”大夫给林遥把了脉,一拍大腿,叹道:“怎的伤这样重啊?五脏六腑都是伤,双腿也……哎,我先给你抓药。”大夫忙走到桌边写药方,冲里屋喊道:“狗儿,别睡了,快起来煎药。”喊完人便起身过来,又给花枕雪把了脉,道:“你还算好些,勿要担心。”说完又去写药方。
内屋出来一个年轻男子,打着哈欠走到桌边,接下药方便去煎药。
大夫走了过来,冲林遥道:“药已经开了,只你双腿伤的重,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否则双腿容易留下病根儿。”
“好,我都记下了。”花枕雪忙应下。
天色将明时,花枕雪将药碗递给林遥,两人服下苦药,他道:“这长安城我们不能久呆,我想想有什么安静的地方。”老宅?不,那些人本就是冲宝藏而来,老宅必不安全。
“去后山小屋吧!”林遥道:“那里僻静,难以找到。”
“好。”花枕雪也只得答应,又找大夫给两人开了十天的药。
两人趁着天将明出城,按照林遥所说来到后山小屋,此地果然如她所言,的确偏僻。
久未休息的两人一进小屋,也不管此地许久无人打理,各自倒头就睡。
林遥睡得是自己的床,此地本就是闭关所用,屋子不大,但有一张躺椅,花枕雪便睡在上头。
这一觉,林遥睡得极不踏实,她梦中的父母对她温柔而笑,可一眨眼,两个鲜活的人变成了白骨,将她活生生吓醒过来。
花枕雪站在床边,见她五官紧皱,满头大汗,嘴中一直呢喃着爹娘,双手又紧紧死抱布包,他甚是好奇,心中又想起父亲,此时,林遥惊醒,剧烈喘着粗气,似乎还未回神。
“你醒了?喝点粥吧!大夫说要饮食清淡,我们好久没进食,先吃些好消化的。”花枕雪将碗放在她床头便走。
林遥听到他话方才回过神,扭头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一碗鸡肉粥,热气腾腾,泛着令人喜爱的香味,她看向关闭的房门,挣扎着坐起身,缓缓打开布包。
因父母之死,林遥心绪愁闷,终日待在床上,况且她双腿重伤,本也难以走动,干脆就躺在床上休养,除了服药和吃饭外就是发呆,仿佛傻了一般。
“林遥,你布包里到底是什么?”花枕雪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问,皱着眉,不高兴道:“你天天就抱着布包发呆,里面到底是什么?让你都傻了。”
“没、没什么。”林遥将布包抱得更紧,苍白的脸上仍旧不见曾经健康的肤色。
“你能下床吗?”花枕雪道:“要不我扶你吧?出去吃饭了,今天是除夕,我做了年夜饭呢。”
“啊?”林遥惊讶瞧他,好半天才颔首,呢喃道:“是啊,除夕了,真快。”她扯了扯唇角,道:“谢谢,我、我能走。”
花枕雪道:“别逞强,你双腿血肉模糊的,我扶你,你等我一下。”他走出屋子没一会儿便折回来,将一串竹风铃递给她,道:“送你的……”迟来生日礼物几个字在唇角打转,道:“新年礼物。”
“啊?”林遥诧异瞧他,道:“你送我礼物做什么?”
“想送你啊。”花枕雪勉强笑了笑,左右四看,走到窗边,将竹风铃挂在窗口,道:“这样好,能听到风铃声。”挂好风铃,他走到床边,伸手要将林遥扶起来,却见她警惕躲开,双手更加紧抱布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