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的、各种各样的人在“无常”等小鬼的驱赶下哭哭啼啼地向“奈何桥”走去。那些人都被捆绑在同一条铁索上。
他还隐约听到一个老人在附近什么地方唱他们老家的“花鼓歌”,歌声清越,嗓音优柔,给人带来一种忘我的感觉:
“高山积雪瓦上霜,太阳一出化长江。古今将相在何方,一律都去见阎王。文王有子九十九,大限一到也要走,没有儿女能替之。黄巢杀人八百万,最终也到阎王殿。黄泉路上没老少,大限说到就会到……”
他听了一会儿,便跟红雪慢慢地走上“奈何桥”,桥上烟雾缭绕,仿佛梦境一般。没有人知道“奈何桥”有多长、多宽。他们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突然他发现在“奈何桥”的北边有一个特别高大的台子,那个台子上却又阳光明媚、百花盛开。他发现那里挤满了哭哭啼啼的鬼魂。他问红雪那是什么地方,红雪说那是“望乡台”,站在“望乡台”上可以最后一次眺望上自己的故乡和亲人。他就跟在其他魂灵的后面,走上“望乡台”。他站在“望乡台”上往远处张望,他却发现故乡就在眼前。故乡的山山水水和亲朋好友全都展现在他的眼前。他发现故乡的山水充满了勃勃生机,故乡的人们也都特别康乐幸福。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他又回望一下他上过的小学,他发现了少年的自己、同学、老师和往日的那些童贞时光。他又把他的中学、大学以及工作过的地方都回望了一下,他的过往仿佛电视画面一样在他的眼前清晰地展示了一遍。当他想到曾经暗恋过的女子时,那些女士就像曾经的样子妩媚可爱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见到她们那羞涩而动人的笑脸。当他想到他的孩子时,他就看到了他孩子的笑脸和她在学校里面那的快乐表情。他的泪水不禁潸然而下,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的女儿,直到他女儿回家准备睡觉的时候。等到他略一回头,“望乡台”便消失了,但是他却不想离开那个地方。他又听到一个老人在附近什么地方小声地唱起了“花鼓歌”:
“望乡台上望故乡,好山好水见爹娘。屋后山青丛林密,屋左草场有牛羊。屋右瓜果又蚕桑,房前万亩稻花香。亲朋好友俱得见,更有玩伴与学堂。前生后世俱过往,云烟一股白茫茫……”
他知道他得继续向前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来到“奈何桥”的西头,也就是“奈何桥”的尽头。在桥头的南侧,有一些“耻辱柱”。柱子上全拴着一些世界各地、祸国殃民、卑鄙无耻的政客或者篡权者。柱子都镶嵌在巨大的用金属做成的广告牌中,广告牌上用各种文字清清楚楚地撰写着政客或篡权者的罪行。
他们站在第一根“耻辱柱”前面,也就是头号恶人的面前,他是一个非洲人,他的名字很长,一般人不容易记住。他就把那个恶人的罪状看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牌子上写的罪状,共有一万多条。主要内容有“篡党夺权”、“祸国殃民”、“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对外奴颜卖国,对内却□□、工人”、“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把国家变成某集团内部作奸犯科的工具”、“让老百姓流离失所”、“强迫人民大众□□度日”、“道德沦丧、假货泛滥、物价飞涨”、“假酒、假药泛滥”等等。他把一个美好的国家变成人间地狱,可是这个篡权者却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把自己说成人间至圣,把他统治下的人间地狱说成人间天堂,把人民对他的辱骂说成人民对他的热爱和称颂。人民辱骂他,学生上街游行公开反对他,他却说人民喜欢他,人民需要他。他对反对他的人民大众残酷镇压。
“这是一个嘴硬心黑不要脸的家伙!”红雪怒气冲冲地指着那个灵魂骂道。
徐靖南看完牌子上写的一些主要罪状以后,又看看那个拴在“耻辱柱”上的畜牲,他被铁链锁在一根灼热的钢柱上。他的一只眼睛被人打伤了,他的鼻子也被人打肿了。他的身上没有穿什么衣服,因为他是一个没脸皮的人。他的双手也从手腕处被人切除了,他的两只胳膊被横着钉在广告牌上。在一只断臂处,有一只啄木鸟在不停地啄食他的骨头。在另一只断臂处有一只蝎子和一条蜈蚣在不停地吞噬他的血骨。他的双脚也从裸关处断掉了。一只断腿放在一个电钻上,电钻正缓缓地转动着。他的另一只断腿放在一块儿烧红的烙铁上。他的双臂不停地抽搐着,他的双腿也不停地抖动着。有一只软体动物,俗称“铁丝”(和蚂蟥一样,有两毫米宽,一毫米厚,十多公分长的黑色的软体动物)把头部从他的耳孔伸入体内,舔舐他的耳膜。“铁丝”每扭动一下身子,那个家伙浑身都要哆嗦一下。他的身上全被唾液、浓痰、鼻涕等物覆盖了。
红雪向那个恶人的脸上吐了几口唾沫。
徐靖南也向他的脸上吐了几口唾液。
“凡是和人民作对的人,都要被绑在‘耻辱住’上,永世不得超生。”红雪说。
在“奈何桥”西头正中摆着一口大锅,锅里装满了冒着缓缓热气的液体。他想那一定是“迷魂汤”了。他看到成群结队的人来到“迷魂汤”跟前,哭哭啼啼地不想喝汤,可是当他们看到拴在柱子上的那个畜牲时,他们却都不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