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锁哗啦啦打开,刚把他送进来的仆人道:“少爷,您还是从门里出来吧。”
就,这么简单?
陆景元突然想到了迅哥儿笔下那个经典的开窗户故事,当你想拆房顶的时候,窗户就可以打开了。看来鬼怕恶人,命怕硬汉,只要一直扬着脖子别退缩,凡事总会有转圜。
施呦呦看男孩大摇大摆的出来,自己也准备从树上下来。
奈何粗直的柏树干有些潮湿,爬的时候好爬,下的时候就没那么容易了,施呦呦又穿着软底的缎子鞋,尝试了几次都没找到着力点,一时有点进退两难。
陆景元走过来,却只是抱着臂在下面张望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施呦呦忍不住开口:“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帮帮忙啊。”
陆景元憋着笑:“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
施呦呦气恼,冒出一句:“你最好永远别亲!”
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还没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呢,自己来这么一句干嘛呀,真特么是糟糕的发言!
还好,对方的反应并不算糟糕,他来到树下,俯下身子,将自己的背交给女孩。
施呦呦先是不好意思,陆景元歪着头调侃:“你想让我对你俯首称臣到什么时候?”
冲着这句土味情话,施呦呦毫不客气的踩了下来,好好的帅哥,为什么就长了嘴呢!
施呦呦像下楼梯一样走了下来,陆景元扶着她站好,眼睛仍带着笑意。
“干嘛?”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有特异功能我就不挂树上了。”
“为什么我落魄的时候你总能出现?”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一直在落魄。”
“伤害性不高?”
“但侮辱性极强?”
“勇敢牛牛?”
“不怕困难!”
“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
“所以你选择C?”
“你……你学过英文?”
“A……abandon?”
……
两双来自异时空的手终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至少在此时,他们彼此放下了戒备。
施呦呦,或者叶平平真的很想哭。
7年,整整7年,你知道这7年她是怎么过得吗!
先是穿越。
叶平平看到圈里太太放鸽子,一个着急上火穿越成自己磕的cp女主也就算了,却快就be没了男主。带着这份呵呵,她从一个职场傻白甜好不容易适应了凌云霄精英大佬的生活,却在去纽约州立法庭的路上出了车祸,再次醒来的时候,她不在医院里,而是躺在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身边。
在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昏吃昏睡了几天,凌云霄才看到除絮絮叨叨的邻居大妈之外的第二张面孔。
悲伤的眼睛里满布血丝,却是京城著名的古董行老板邵瑞锦。
后来她才知道,她这辈子自出生起,就正式没爹没娘了。
从未谋面的父亲施义是博九斋老掌柜沈训斋最看重的弟子,更是一位英勇的革命党人,在萍刘醴起义中壮烈献身。
而在巨大悲痛中生下她的母亲本是长沙周南女塾第一批的女学生,生下孩子当天,也匆匆随她丈夫而去了。
施呦呦一眼也没见过这个可怜的女人长什么样子,从此她就随着邵瑞锦自南方北上,扎根琉璃厂,将自己隐藏为古董行里一个懵懂无知的稚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几乎已经放弃了找办法回到原来世界的念头。
然而,孤独和惦念从来没有离她而去。
惦记着自己身为叶平平的一切,更惦记着作为背负重托的凌云霄,在去法庭路上携带的帮助万象集团起诉美国里普公司的证据是否还存在,挂念着陆森罗,那个才华横溢又让人心疼的年轻人,是否还能够醒来。
陆景元看出对方激动万分的样子,伸手帮她擦去眼泪:“别哭啦,以后你不是一个人了,你跟我混。”
施呦呦哽咽着:“呜呜你还认不认得其他人啊。”
陆景元无能为力的摇摇头。
施呦呦说:“那你叫啥,你也是从2023年过来的不?”
陆景元寻思先留点神秘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嗷~”
施呦呦紧紧捏着手里的肉:“快说。”
陆景元揉着大腿,正要说什么,刚把他放出来的仆人跑过来:“快进去,进去,来人了!”
陆景元拉着女孩就往里面跑。
仆人犹豫:“这女娃娃也进?”
陆景元直接开怼:“怎么了,没有女人还能有祠堂?”
施呦呦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第一个进入陆家祠堂的女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