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拦都拦不住……”
蒲妈说着说着红了眼圈,男孩故作轻松的安慰她:“没事,我这不是会跑嘛。”
“次次都要吓死人!”蒲妈惊魂未定,越说越伤心:“你去给她找了烟,她给你两天笑脸,等她瘾犯起来,又要害你了,可是孩子,你找了烟,你爷爷哪能饶了你啊,你这苦孩子啊,唉,哪过过一天好日子啊!”
男孩看蒲妈在自己面前泪如雨下,心里也十分难受。
他虽然刚穿来不久,但多少知道了这孩子的遭遇。
这个逊清王府里出来的格格自从嫁到西北陆家,除了打牌抽大烟,也就是抽她的儿子了。
发起疯来歇斯底里,安静下来又沉寂的吓人。
当然,有时也认儿子,那是求这孩子给她搞点大烟膏子的时候。
陆大帅严格限制她的进出,这个深宅少奶奶唯一的希望,也就是她像野马一样的儿子。
其实陆景元可以理解这个原生的男孩,他本来不是一匹野马的,恰恰相反,他舍不得斩断自己和家庭的牵绊,却生生被人当成最难驯的牲口,上了最紧严的缰绳。
蒲妈见陆景元绷起了小脸,自觉自己说错了话,忙说:“对了,娃,我怎么听说,他们说你打枪,把刺客打跑了?”
“哪有,”陆景元也回过神来,将这些思绪置之一笑:“您听他们吹,越吹越离谱。”
蒲妈也笑,“我就信,早上时候他们就跟我说,你给帅爷争脸了,真厉害!你打小就喜欢跟那些卫兵摆弄枪,将来当上大将军,你娘以后可有指望了。”
“大将军……”陆景元情不自禁的重复,多么美好的愿景。
“是啊,大将军!”蒲妈的语气都高涨了几分:“生你前天晚上,你娘梦见一个骑马的后生,拿着剑,剑上还有血,他们有说你早夭的,还有说你不祥的,只有你娘说,我们小宝,将来是要当大将军的!”
陆景元眼睛一酸,原来这个母亲,是对他有过最深沉的冀望的。
他忍着哽咽:“等我长大,好好照顾你们,就什么也不怕了。”
“是啊,你长大就好了。”蒲妈擦擦眼泪。
“你们在这里说三道四,像什么样子?”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陆景元转身一看,只见一位黑衣打扮的妇人,正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蒲妈慌忙行礼:“二奶奶,是我的错,方才一着急,就没注意地方。”
说着要拉着景元往外走。
陆景元却立在原地:“这是什么神仙宝地吗,还不能让人说话了?”
陆白氏看了看梗着脖子的少年,冷冷道:“丑娃子,你救了爷,你有功,但再怎么也不能坏了规矩,一来这会客厅是老爷的禁地,二来我按辈分是你奶奶,你这样对我就是失礼。”
“失礼的事我干多了,”陆景元不屑的说道,他才不在乎谁谁,反正这样唬他和蒲妈就没好人。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听到蒲妈叫她二奶奶,估计是陆英麟的老婆吧。
这两天一直听说陆景元这孩子过得凄惨,看来这奶奶也没起什么好作用,看着样子也不是什么慈爱的人。
想到这里他更有底气了,噎对方道:“这既然是老爷的禁地,你来做什么?”
这个二奶奶凶是凶了点,倒还算有点大家太太样,并没有像某些电视里演的那样张牙舞爪的冲着孩子置气,反倒平静的盯着他,言语却是峻厉:“你娘自从染了烟毒,三天两头的犯病,每次犯病只能抽了烟才能好,乌烟瘴气的,搞得你也不似平日那般乖巧了,怕不是也中了什么毒气吧。赶明我向老爷递个条陈,由我来亲自经管你,省的染了那疯病了。”
“有病的还不知道是谁。”陆景元不顾蒲妈拦阻,毫不怯场。
“大胆,越发不像话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英麟出现在会客厅门口,他背着手走到院里,后面跟着几个刚刚经历了一番密谋的僚属。
“爷,您没事吧?”陆白氏忙迎上去。
陆英麟摆摆手。
陆白氏望着他,欲言又止。
陆英麟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去你那院吧。”
陆景元在旁看着他们老夫老妻这默契样,不禁开口打断:“能不能等一下。”
陆英麟回身望他。
自从这两天陆景元一番操作猛如虎,是个人都能看出老爷对这个丑娃少爷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带了许多柔光特效。
陆景元摸摸鼻子,在争取对方的夸奖和替母亲获得片刻的欢愉之间犹豫了一下,终是开口道:“能不能给我一点大烟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