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美好的新年愿景在家长会召开这日再度续上了。当下文喜还没找到合适的寒假工,想起今日家长会,家里来不了人总得说一声,于是文喜回了学校,距任春光所定的时间提早了一小时。
这种期末家长会通常都是整个年级一起召开,楼道上堵满了人,文喜顺着楼道边挤上去,找到了任春光的办公室。
与嘈杂的楼道不同,办公室是当下唯一一处安静的地盘。文喜敲了两次,大门还是紧闭,直到第三次,曲起的指骨刚落下时,办公室的门向内打开。
文喜刚准备叫出声的“任老师”被急速掐断。
门内的赵悬同样也是微微睁大了双眼看着她,眼神里的意思头一次这么清晰易懂:你来这儿干什么。
文喜喉间哽咽片刻,才问道:“任老师在吗。”
“刚出去,应该是去教室迎家长了。”赵悬侧过身,让她进去。
办公室里开了暖气,冷热交替,蒸腾的热度扑在她的脸蛋上,很快变成红扑扑的两团腮红。
两人在任春光的座位前站着,赵悬的目光倒没转移,静静盯着一处发呆,兴许是先前已经看完了。文喜眼睛越来越干涩,最后只能转动着欣赏任春光桌面的东西。
教师的桌面一般都很整齐。任课期间,堆积起来的多数都是授课科目的习题册。现在放假了,桌面便是光秃秃的一片,和冬天的寸草不生倒有了异曲同工之处。
除了任春光常用的水杯,剩下的便是一个备课本。还没看两眼,任春光便推门进来了。
看见两人笔直站在那儿,脚步停滞,手搭在门把上,语气略有迟疑:“你们这是……?”
文喜看了一眼赵悬,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开口道:“我来是和您说一声,家里没有人来帮我开家长会,怕您对不上人数,所以过来和您请个假。”
任春光关上门,走到座位坐下,抿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水,眼神滑到了赵悬身上:“赵悬呢,刚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赵悬眼神从文喜身上划过:“和她一样。”
任春光:“啊?”
赵悬实话实说:“我爸不会来,如果来只有一种可能,他喝飘了。”
任春光蹙眉:“那你妈妈呢?我记得你家庭信息统计表上也什么都没写——”
对话落空,空气里似乎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硝烟。文喜见状,打断两人之间的沟通:“任老师,虽然我们家长都不能来,我们可以在教室后面旁听的。”
任春光砸了一声:“你们这整得什么事儿,一个两个都不来。”
三个人,准确来说是文喜和任春光交流半天,勉强让其同意了。两人成绩都不错,和家长沟通也说不上几句话,任春光最后摆摆手让两人走了:“但是别轻易松懈哈,要是成绩掉得太厉害,我还是会找你们家长谈话的。”
走出校门,文喜垮了肩膀,松了一口气。
终于过了这关。
赵悬这时候才神色如常同她搭话:“还以为我们下次见面会是在明年。”
文喜也感叹着笑出声:“我也没想到今天能遇见。”
两人顺着走过无数遍的路,并肩而行。
赵悬:“今天没上班?”
文喜摇摇头:“还没找到合适的,有些看我是学生,日薪给得比小时工还少。也有几家价格合适,但最少要干三个月,我们寒假包括春节不满一个月,做不了。”
晴初霜旦,路面上的人流和车辆都多了起来。
太阳还在与云层躲藏,偶尔出来露个脸。但仅凭几寸温暖,仍无法融化锥骨的冷意。哈出来的雾气仍旧表明,当下还是寒冷的季节。
赵悬难得安慰,话语还有些结巴:“不着急,用人的地方多了去,总能找到合适的。”
文喜嗯了一声,转眼两人来到岔路口:“你现在回家?”
赵悬仍旧双手插兜,平静地看了一眼跳跃的红绿灯,淡淡道:“不了,你呢。”
“先回趟家。”文喜道。
“那走吧。”
文喜一头雾水:“啊?”
红灯跳转,绿色的小人在显示屏上奔跑。赵悬先走一步,回过头看着她,站在斑马线上等她。
赵悬:“走吧,愣着干什么。”
文喜:“你去我家?”
赵悬:“……”他难得无言片刻,找到了一种和李少波沟通的无奈:“送你回家。”
文喜摸摸自己的眉毛,垂下脑袋乖乖地“哦”了一声。兴许是这一瞬的尴尬,让她无暇去思考赵悬为何要送她回家这件事情。
三厂路偏向于现代化进程,临近街道两侧的房子已经看不见平房,处处起高楼。
两人沿着大路走,赵悬和文喜闲聊:“以前来过这儿吗。”
文喜实话实说:“没有,我小时候都在香溪县长大的。高中考到了这里……我妈也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