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安静下来之后,沈墨修没敢耽搁,当即让助理去医院接上心理医生来家里给孩子做疏导。
一个多小时过去,小丫头躺在床上睡着了。
沈墨修原本打算让医生赶紧离开,不要影响夫妻俩谈心。好不容易得此机会,苏荷自然不愿意放过。
给医生倒杯水,苏荷让沈墨修乖乖坐好,礼貌微笑道:“麻烦您给他看看,沈墨修曾经出过事,忘了一些东西。不知道心理辅导有没有用,我们想试试。”
不知出于什么动机,苏荷总觉得如果沈墨修没有想起来,人生似乎很不完整。
“是车祸还是什么?”医生问。
沈墨修一脸不悦,长腿随意耷拉着垂到地板上,双手环住胳膊,不情愿开口:“应该是车祸撞击到头部,我不太记得。”
苏荷捏他手背提醒:“好好说,你不愿意想起来吗?”
“你希望我想起来?”沈墨修扭头反问,然后苏荷答应跟他重归于好?
女人当然希望沈墨修能够恢复记忆,坚定颔首:“不是想抓到是谁陷害你的吗?只有打开你的记忆,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妈愿意告诉你的话,当我没说。”
沈母的个性过于强势,不用想也知道结果。肯定不会主动告知,再者即便说了里面有几分真假。
她现在谁都不信,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其实沈墨修已经确定是楚城做的,但没证据。见苏荷如此期待,男人不忍心拒绝,沉下声音看向心理医生:“给你半小时,我们还有事,不方便耽搁太久。”
“没关系,我也是受阷歉的委托。大家都是朋友,没什么不好意思。那请您集中注意力,我这边问什么,您只需要根据第一反应回答就好。”没有仪器作为辅助,他只能通过询问来了解沈墨修的情况。
苏荷很紧张,屏住呼吸细细聆听。
沈墨修起初还算平静,然而随着问题的深入。额头逐渐冒起丝丝冷汗,双手跟着交织在一起,似乎被触碰到什么痛苦的回忆,俊脸紧绷。一旁的女人清晰可见男人鬓角两侧暴起的青筋,好似在忍耐剧痛。
“苏小姐,根据沈先生的反应,再问下去恐怕他撑不住。你扶他躺下休息吧,我走了。建议有空的话最好到心理科做个催眠治疗,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心理医生收好公文包,随后离去。
女人赶紧送上一杯温水,扶着沈墨修脑袋喂他:“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头疼?我帮你摁摁。”
男人有气无力仰躺在沙发上,挪出一点空位,虚弱央求:“你坐下,让我靠一会儿。”
累,有史以来身心俱疲的累。沈墨修从未像此刻这般身体有种被掏空的感觉。苏荷第一次见他这样,顿时心疼不已。赶紧托起男人上半身让他躺在腿上,柔弱无骨小手轻轻帮他揉捏太阳穴,希望可以减轻一点难受。
“苏荷,你现在对我是什么看法。”沈墨修软声问。
突如其来的问题,女人停下按摩动作,抿了抿粉唇失神回答:“我不知道,反正不讨厌也不排斥。”
比起刚重逢的痛恨与厌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沈墨修就像每天呼吸的新鲜空气渗透到四肢百骸。有时看不到他莫名想念。
沈墨修捉住女人手腕,长臂抬起勾住苏荷雪白后脖颈压低,低沉嗓音带着蛊惑:“喜欢我?或者说,你一直爱着我。”
不然,讨厌的话一定不会让他住进来,而且还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突然脑子有点乱,你躺着吧。我去看看女儿。”理不清的问题,苏荷下意识逃避。
她对沈墨修有什么想法,忽然之间谁答得出来。女人嗖地站起来,神色稍显慌乱,上楼时差点摔倒。
“小心点,我没逼着你现在回答。想清楚了记得告诉我,慢点。”男人轻笑,转而勾住手机。交代给助理收购陈家的事儿,不能波及母亲安全。
陈海棠疯狂起来,万一做出伤害母亲的举措,他好第一时间赶过去阻止。
苏荷上去之后本只是看着孩子避免与沈墨修单独相处尴尬,哪料到竟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楼下哪还有人。
小丫头精神还不错,不过见不到沈墨修,缠着她给男人打电话。
询问过后才知道,下午趁母女倆睡着,他回公司了。
实际上,沈墨修是被陈海棠以及陈家夫妻堵在了办公室内。连带沈母也跟着瞎掺和,场面一度难看至极。
张妈扶着老太太,手里捏着救心丸以备不时之需。陈家夫妻脸如锅底,指着男人怒斥:“女婿,我家海棠好歹怀着你的骨肉,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儿来。”
沈母在一旁帮腔:“是啊墨修,你就算不为海棠考虑,起码顾及下孩子吧。妈还指望将来我孙子继承你的家产,不然沈家可就在你这里断根了,让我有什么脸面去见沈家的列祖列宗。”
男人被吵得头疼,双手叉腰靠着办公桌,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