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推开油腻的手,一拧身子又离开:“我不管你们的事,楚地有个来谋官的……”
“少他妈张致,别忘了自家身份。打听这些作甚?给几分颜色要开染坊,越发登鼻子上脸,简直给脸不要脸!”蔡忠廷当即撂脸,甩袖要走,说到底还拿她当个婊子。
偷腥的猫几次不得手,恼了!白柔娘能不懂,腻在胸膛,长长的唤一声: “大人呀……”莺莺的婉转,眼巴巴的扯住袖子,湿漉漉的眼睛好不勾人。
“大人忒没耐心,岂知容易折磨才子气,最难消受美人恩。瞧你,骂人算个什么?”
“哈哈哈哈~~~”老狐狸转怒为喜,朗声大笑:“‘最难消受美人恩’,美人多矫饰之态,最难伺候。怪我怪我,老夫来跟美人赔不是。”
“你就是猴急,比年轻公子还急,谁说你老我不依!”
嬉笑怒骂,似贬实褒,没有一个男人服老
“哈哈哈,我心不老,身子更不老,你试试?”
白柔娘噗嗤笑出声:“蔡大人,中堂大人,正经些好么?赔不是只在嘴上吗?”
“哈哈哈,明白明白。赔赔赔,不过是黄白之物,赔,赔你金山银山,儿,只要你不恼!”
瞧,美人笑了,高兴就好!娇声燕语眠卧榻,流浪莺啼佳人笑。不一会儿功夫,昏罗帐中嘤咛声连绵不断,无限旖旎春情蔓延开来,蔡忠廷压着玉人的软身,连连赞叹芳卿可人!他吃了个餍足……
“大人,大人,公子又发病,扣住少夫人不说,两人锁在房里,谁也不让进。夫人急的不得了,要咱们抬您回去!”
闻言蔡忠廷猛的睁眼,呼啦坐起身。彼时,白柔娘雪白的膀子还吊在颈子上。顾不得美人恩,去他的春宵苦短。招呼都不打,悉悉索索的穿上衣服,急急离去。
帐子里的人怔忪了好一会儿,瞪着眼睛望着帐子顶。半晌,狠狠的吐出几个字:“呸!老畜生,你才是狗贼。”
恶毒的咒骂宣泄心中的隐忍,英贼,呵呵,英贼。父亲你真蠢,舍了身家性命,落得遗臭万年!
“这是多早晚?”
“哎,姑娘,我在外头。更鼓打了四下,还早,您是再眯会子还是现在就洗?”
睡什么睡,哪里又睡得着?多少个午夜辗转天明,多少个梦中惊坐起。
“记住你父亲的血海深仇,他不是叛贼,为他洗刷冤屈。”
“姐姐~~~”
母亲剑上凝结着凯旋的血,汇聚成股,一滴,一滴往下流!血淋淋,活生生,像一把锥子一把刀。不能想,不忍想,想起剜心刺骨的疼!
母亲,我记住了,记住血海深仇。母亲,你等我,等我一雪前耻,就来,咱们泉下团聚……
柳絮手脚麻利的点了灯,斟了茶。扶起疲惫的白柔娘,靠在自家身上,呷了口茶。白柔娘周身酸软的不像话,跟这老狐狸过招,需得打起一十二分的精神。撒娇撒痴还是伏低做小,松紧的拿捏,分寸的把握只在一瞬间。蔡老贼经年的老狐狸,喜怒无常,他能上一秒云淡风轻,也能下一刻风云骤变,变脸比变天还快。
往昔还是现在,压得喘不过气。深深潜入,缓缓吐纳,温暖的水流包裹冰冷的四肢,让她有活过来的感觉。柳絮挽起发髻,给她助浴。刚才问的实在多余,蔡大人走后,姑娘必定要洗沐。
“大人走的这样匆忙,他家公子究竟是何急症?不是钦点的探花郎,仕途正好,怎地就又发病了呢?”
何病症?白柔娘心中冷笑,是他老子欺男霸女,贪赃枉法,卖官鬻爵,不积阴骘落下的病。什么症?疯症、癔症、狂症。不发病时好人一个,一发作,蛮力无边,打杀死人!
可惜,可惜呀,王八子养出个九天龙。儿子是好儿子,她见过。仪表堂堂,秉性正直,学识渊博,最难得的是刚正不阿。为他老子以权谋私,结党营私,党同伐异两人大动干戈。蔡狗一气之下打了儿子,又锁在家庙一天一夜。再出来,这公子就不对了。神神叨叨,念念有词,眼神飘忽无常,凡事要挣个你死我活。
为一句话和夫人拌嘴,把夫人摁住了仇人一般打杀,三四个小厮按住了绑起来才没出人命,可腹中孩子没了呀!哼!没这老狗,害了儿子又害孙子,可真狠!天老爷罚他,他做的恶都应在他儿子头上,活该!只是这儿子,可惜了呀!
白柔娘狠狠的擦拭身子,赌气似的搓的发红发烫。老淫棍,老色胚!要陪他云雨,要给他解闷,还要给他捞钱,真是恶心!可再恶心也要伺候,因为她需要钱啊,很多很多。
“不吃药吗?”
“药要有用呢”
“这病传子孙吗?”
“不知道,但是,不许外传!”
哎!
柳絮叹息:“可惜了新婚夫人,藏着掖着,守着个活死人,合离不能,改嫁不能。不知道的以为神仙日子,男人不男人,日子不日子,陪着个疯子,整日提心吊胆,生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