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找骂骂就来了。先啐上一口,继续骂道:“帮手?敲锣打鼓?她这是喜欢?狐媚子,越发张致,最该立威的是你。无事滚回屋里,少在这碍眼障事。”林初兰暴怒,满肚子火无处发作,她就好死不死的撞上来。
胡氏只当是针对自己,伶牙俐齿的叫嚣起来:“既不喜欢,就不该收,谁知道夫人怎么想的?既有苦衷,说出来咱们一起劝,藏着掖着也不知闹个什么!”
“夫人怎么想的?难道是夫人想收的?你怎么不去问问你那大爷,夫人闲着无事,被你一个狐媚子缠着还不够,再弄来一个给你作伴。你们这些姨娘,硌牙硌眼的,日后都打发了!”一句话打了一杆子人,春蕊面子也挂不住了,讪讪的不好开口。
胡氏见她连春蕊也骂,越发不平:“谁硌牙硌眼,夫人说什么了,还不都是您老在里头搅屎。谁不知这屋里头你才是主子,夫人是个木偶,您就是牵线的。夫人是风筝,您就是把绳的,她什么不听您的!做姨娘也是服侍爷的,您老说骂就骂。骂我们倒有气劲儿,劝您老省了力气弄那门外的行货子吧!”
“我有力气打死你这狐媚子,你才是搅屎棍子!”
“快住嘴,夫人是但凡厉害些你还能站在这儿胡扯,别再惹姨娘动怒,她骂的自然不是咱们。”
林初兰本就有气,揪着胡氏就要扇巴掌。春蕊中间劝阻,狠狠的瞪了胡氏一眼。胡氏不屑,白眼上天。
“夫人,这不是办法,总归是要进来的。眼见天晚,让爷知道轿子还在门口,他那性子不是又要、又要……嗐!”
春蕊捧茶,极力开解:“木已成舟,何苦在小事上结仇生恨,如此这般怄这口气,只会把爷越推越远。我知您心善,做刻薄事自家也难过,您要是那样人我们还能一个个的进门。既是爷愿意的,那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给她接进来送房里,全了这礼不是。林妈妈气昏了头,您要清醒呀。只要您点头,我这就去接,您就点个头吧!”
“不行,不许!”
“去接,春蕊去,接了直接送她屋里,下剩的事你们自张罗。走,都走,我乏了,歇了。”烦死了烦死了,苏锦忽然打断,像是醒悟一般。见林初兰还想坚持,不由分说,扯着手将她拉进房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头疼越发厉害。春蕊说的对,她做不出有意为之的事,停轿晾着,不摆酒席,不收拾屋子,这些都是林初兰的主意,并且自行操办。
更深雾浓,夜雨凄凉,对影无言,迎风洒泪。烛光拉长了身影,苏锦捡起小笸箩没做完的鞋出神,和心爱的人洞房花烛,他高兴了吧?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见林初兰来忙收了眼泪,拉着她坐下。
“姨娘,今儿我服侍您。”
不容分辩,不许拒绝。梳头,净面,剪指甲仔仔细细,无不妥帖。知道她难过,知道她伤心,拉过来揽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伏在膝上,孤灯冷雨,烛火惨淡,二人依偎,秉烛夜谈。
“孩子,你早知许的不是大爷?原来我们都瞒着怕你难过,你这心里忒能装事,恨吗?”
摇头,恨?恨谁?林初兰心疼,一下下的摸着她乌黑秀发。
“大家子哪个不这样,新鲜是一时的,没几日就丢在脑后。前两位姨娘不都是如此,胡氏长的妖精似的也就几日功夫。不怕,咱们再挑长得好的、听话的给爷,保准把她比下去。日子长着呢,寻个错处,左不过一粒沙子,哪里不能打发,非要放在眼里不成?他喜欢谁你都是夫人,他忌惮天家不敢奈何你,不怕不怕!”
“姨娘,是不是我不好?脾气大性子急,父母在时任性惯了,到这家里招嫌讨厌,让你也跟着挨打受气。”
“放屁,你怎会不好,你是天底下最善最好的姑娘!不好的是他们,天上地下找不到你婆母姑子这般恶毒刁钻的,这男人不进油盐,孤拐的很。揪住一点事就不饶人,拉着脸像欠他钱似的。明明你是凤凰,他是草鸡,总像你欠他的。忒固执,忒犟种,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让一让。苍蝇叮烂肉,屎壳郎配王八,他配不上你!”
林初兰想想还不平,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拿庶子换嫡子,骗了我们老爷,骗了我们家,换了你一辈子,心肝肺都坏透了。我挨打有什么,哪个奴才不挨打。只可惜你,落草凤凰被一群老鸹欺。他家忒复杂,人忒多。当日夫人在时,咱们商量议亲时我最怕这个,偏怕什么来什么。老爷没时间了,囫囵的定了。不能怪他,那时不定现时更没人替你主张,高家的狼崽子早盯上你,落到狼窝里小命不保呀!高鹏举那癞蛤蟆曾经还想亲上亲,呸!什么东西!”
她的心里苏锦永远最好,永远没错,她总是无底线的包容。絮絮的说上许多,无非是安慰,可越是原谅越觉得愧疚,又谈起父母,苏锦闻言,愈发难以自控。
“我好难过,真的,心里疼。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和高盼儿勾搭到一处!看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就生气,姨娘我不想,不愿意。我不想他因为天家、因为父母媒妁不得已敷衍我,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