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1 / 2)

这是周彦邦对苏锦的评价,自古男儿情义担当,闺阁中女子间的高情厚谊也着实让人敬佩!

絮聒了半日,时不时的抽泣声中,苏锦终于归于安静:“害你被父亲责骂,都是我不省事……”

“身上不好?还痒?府上住着还习惯?”

除了吵嘴,他们不常见,更莫论问候。周彦邦身着玄色暗花边公子袍,此刻负手而立,身长笔挺,束发绾髻,甚是清爽。说话时淡定从容,微微靠近,忽然而至的关心,苏锦大窘,不敢看,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咯噔”

那感觉像是用力了许久,绳子那头的人忽然松手,一下子扑来个空。又像是那年外头送来的河豚,气鼓鼓、圆滚滚,装了一肚子气。当时她就想,绣花针扎下子,肚皮立刻瘪掉。

她以为他要同她解释分析,他要她体谅他的辛苦,责备她的任性妄为。没有,统统都没有!不再谈论国事、家事,他在关心她!关心她的衣食住行,她无心的一语,他便问起。至少在这之前,她以为他同她一样彼此两相生厌,看一眼都嫌多,终究是她狭隘了……

背过身绞着帕子,不知该说什么。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以前是抗拒,现在是心虚。

“拘着你,怨我吧?”

“你关着我也是怕我惹事,那时我确实脑袋不清醒,只想着帮他家洗刷冤屈,我甚至想过去求父亲。现在看来,你是对的……”

夜幕降临,月色溶溶,巴掌大的脸看不清表情,一对金镶玉耳坠,说话间来回晃动。瘦小的人,穿着夹袄,穿的太单薄,不冷吗?周彦邦不由自主的想去试探她的手冰不冰,苏锦躲闪,避了过去……

呵,好陌生的夫妻,她还是抗拒。没关系,不怨恨就好。

苏锦的反应是下意识的,事后又觉得不该躲。他这样帮她,她却还防着她……

“这府上我也看出来,你也不易。母亲、妹子就是姨娘,都是小事,我谁也没怨过。我没有仗势天家,前番事情多数是我不对,无意伤你也是我鲁莽,我只是还没、还没有……”

“这家里要学会藏拙。”

啊……藏拙、藏拙,家人之间还要演、还要藏,这哪里还是家……。苏锦细细品味他的话,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夫君极少给谁建议。

入夜寒凉,一时无话,也许该请他去坐坐,可自己真的张不开嘴。

“扇子给我,外头找匠人帮你修补。”

话虽不多,字字珠玑,原来他都知道……。面红耳赤,慌不择路,提腿要走。

“凌平川与公主明年上巳节大婚。”

“啊?啊!这么快……”苏锦差点没站稳,虚晃了一下,还是他扶住。又是陷入良久的沉默,周彦邦约摸着要开始对凌平川的批判。

“三月初三,女儿节,春沐日,满城的花都开了,好日子!公主尊贵,金枝玉叶,天家东床,半子贤婿,恭喜他……”

“他同你一样,也来找我闹过。被打了个臭死,身上的棒疮惨不忍睹,至今趴在床榻之上无法下立。除了身病还有心病,想来难言之隐无法言说,比之你更加悲痛,他有他的难处,别怨他……”

说到此处,周彦邦面目晦暗。明明他的辅国公父亲大人了若指掌,可偏偏来找他质问,跟他发疯。人的悲伤需要出口,定是痛到极致,他理解。

“死的自死了,活着的还要过日子。彼此钟情爱慕过,何以有怨?足矣……”说毕头也不回离开。

寂寂风声过耳,闲花寞寞。区区女子,胸怀气魄豁达,周彦邦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当真要另眼相看。

上巳节,桃花开,他还记得那个在愿生寺后头漫天花海中舞剑的女子吗?如今他怀中拥着娇妻,恩爱之时还会记得那位姑娘吗?

苏锦摘了头趴在炕床上望着萧瑟的深秋,昔日音容笑貌俱不在,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天真烂漫,那些回不去的从前。她怨?怨他把故人忘的太快……

若男提起他时,满心满眼藏不住的喜欢,喷涌而出的爱意。在她化成灰没多久,他就另觅良缘,伴随而来的锦绣前程、富贵荣耀、收房纳妾、喜得贵子、天伦之乐……,诸多喜事,这些足够把对一个人记忆冲淡。逐渐,逐渐,往事成了过眼云烟。很快,很快,他就会忘的一干二净……

是啊,他有他的难处。煊赫世家,辅国公嫡子,妃子娘娘外甥,与公主表妹当真青梅竹马,天赐良缘。他看似潇洒倜傥,同自己同周彦邦同世间许多男女一样,他的婚事很难由得他!

他心中还会记得她吗?

记得如何,不记得又如何?阴阳两隔,活着的人幸福是对故去的人最大的慰藉。既要他念念不忘,又要他花好月圆,太矛盾了……

‘园子里他都同你说了什么?’‘大爷今日为何不来?’‘既然都和好,你也要主动些才是,比如今日,借坡下驴请了来,他必定不会驳你面子!’

“啊?嗯,他忙。”林初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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