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胎(2 / 3)

好的,不算毁约。”

话音未落,余氏抢着作答。周维儒瞟了她一眼,话可是你说的!

周维儒在脑海里快速的算计得失,见余氏铺好台阶,迅速的把责任推给她,板着面孔说道:“那日苏大人托孤寄命,言辞恳切,舐犊情深。我们这样做岂不是辜负了大人?可知这样对人家姑娘不公,咱们心里有愧于人家!”

余氏听话里有转机,忙收了泪:“我必定拿出最重的聘礼给苏家姑娘,嫁入门后,我待她同玉汝一样。她无父无母,我们便是她的父母!老爷若还不信我,让我彦坤婚姻不幸,玉汝被婆母苛待……”

“胡言乱语,他们也是我的儿女,混说些什么!”周维儒呵斥,反让余氏转悲为喜,不禁喜极而泣,她知道这事是成了。

“老爷信我,我必定做得到。自打进了这个门,我哪一点不是为咱们家着想,别人不知道,老爷心里明镜一样。虽然他生母是个奴婢,可我从没把他和彦坤两样看。彦邦彦坤都是我的孩子,众人只盯着小事在背后嚼舌头,可知大事上面我看两人是一样的!孙姨娘为着亲事总抱怨我,可是彦邦的身份在这里我又有什么办法。如此一来,两全其美!不信,叫孙氏来,她定高兴的给老爷磕头。可知我为这个家心都操碎了,还留下个恶名!”

“我都知道。”老婆一张巧嘴,把周维儒哄的反扶着她起来,看她哭的凄惨,自己也于心不忍。

余氏把自己辩白的干干净净,还收获了周维儒的怜悯,俨然这世上最坦诚最公正最隐忍的夫人非他莫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没有彦邦也会有彦宇、彦平,周家人多呀,总归帮不上彦坤的都滚开!

命运的手翻云覆雨,造化弄人,好像晴空上乌云滚滚来袭,来不及抬头已经遮天蔽日。闺阁中的苏锦不知道自己只是棋盘上的一颗子,一旦没了价值,随时可替换。正如英若男不知道朝堂上的争辩一样,父亲九死一生,小人背后插刀,生死只在天家一念之间。官职再大也是棋子一颗,有用便用,无用便弃!

经久不愈病症耗尽的苏承恩的精气,加之情志不遂,忧思过度拖垮了他的身体。如风中残烛般时明时暗,如豆的火光已经微弱,胸腔内不断发嗡鸣声。气息微弱。发须花白,被病痛折磨的残躯如同干枯的树叶,只能静静的躺着,等待命运的最终章的到来。苏锦跪在床边,拉着苏承恩的手,那提笔蘸墨,写尽天下文章的手。读书人修长而苍白的手指已然失去了温度和灵动,僵硬而无力,垂垂似落叶,奄奄一息。

阖府奴仆跪满院子,大家都在等,一生一死,不会多一时也不会差一刻。

“锦、锦儿……”苏承恩颤抖嘴唇,眼睛动了一下,紧接着头也动了一下,他已经视线模糊,只是茫然的寻找。

“父亲,我在,是我,我是锦儿。您说,我听着。”苏锦忍住泪水把脸贴过去。

“我儿,我把你宠坏了。不惑之年才有了你,你那小那么软,我想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可知世道艰辛,人心叵测,往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父亲母亲不能陪你了。”

接着一阵大喘气,慌的苏锦伏身大哭:“父亲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世间路难行,女子更难,我们在与不在都要靠自己。你母亲教你凡事靠自己,也是我的意思。听从你内心的感受,十分想做就去做,那是神明也是我和你母亲对你的耳语。给你什么,你就用好什么,凡事以诚待人,只求问心无愧。儿,记住,真正爱你的人是让你坦荡的做自己,万事自有安排,为父只能、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苏承恩已然神志不清了,颤巍巍的手指着门外。

“映秋,你来了。”

林氏扑了过去:“老爷,您别吓姑娘,姑娘胆小。”

“我儿、我儿……”

枯瘦的手怦然落下,未完的话再也来不及说,散尽最后一口气,溘然长辞!震天的哭声中,苏锦心如死灰。她轻轻的合上父亲的双目,麻木的流着泪,无声又无息,这个世间最亲的两个人都走了。

“父亲,母亲,你们好狠的心,留我一人……”

苏锦梦呓般喃喃自语,林初兰紧紧抱住。

“好姑娘,千万挺住,咱们都没亲人了。老爷最后的念想就是希望你过得好,你要好好的,我陪着你,我拿命陪着你!”

两个人抱头痛哭,泪如雨下。吏部尚书苏承恩殁,带着对盛世未完的抱负和理想和对女儿的无限眷恋撒手人寰,伴随与此的是苏锦成了父母双亡的北邙商女。

一身重孝的苏锦跪在漫天的灵幡帐幔中,她听不到杂乱嗡鸣的经文道场,茫然的看着熊熊燃起的火光中金银纸箔、童男童女、楼宇白马化成灰消散了。所有宾客的慰问、哭泣在她眼里像戏台子上的表演,这一切像一场梦,以及她过往的生活,都消散了。

“父亲,您走好,就送您到这里了!”苏锦狠狠的把瓦盆掷到地上,震耳欲聋的悲鸣声中,额上白色孝带随风飘动。

苏承恩的去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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