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此大任安定北方,他是英雄,朝廷离不开他,咱们都离不开他。”
“可我也离不开他,他是旁人的什么我不管,他只是我丈夫啊!我只想见见他,他是带着千军万马走的,若回来的是一副棺椁,我不敢想、不敢想……”肖木兰埋头恸哭,在场的丫头们无不抽泣抹泪。
江映秋也跟着一起哭,劝的了肖氏,却过不了自己这关。她不敢说实情,军情紧急,英将军臂膀被砍了一刀,兵马折损严重。为了稳定时局,实际情况要比外头传的严重。
“姐姐教诲让妹妹醍醐灌顶,我丈夫不怕死,我们早就做好了捐躯赴国的准备。怎能被我小儿女私情影响,等到那一天,我必然有打算。今日多有叨扰,告辞!”肖木兰收了哭声,一脸的决然,起身行礼,转身离开。
江映秋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百感交集。她不同于一般女子,她从广阔的疆场来,疆场才是她的归处。她英勇、她无畏、她把生死置之度外,她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她和她丈夫一样是英雄,自己无能为力,只能求上天保佑英将军一切安好。
午夜十分,树枝在月影下影影绰绰,虫鸣声此起彼伏,幽深的夜空中冤魂鸟突兀的叫声划破天际。高家门口的长街上几匹马在寂静的街道上飞奔而来,继而下马敲门,急促并且用力。门环“哐哐哐”的响,浮沤钉在月色下看不清颜色。
门栓沉重而缓慢的打开,高家四进的院子里,烛光依次亮起。大门的小厮报给二门上,然后再层层传递给里头看门的婆子。婆子一手执着烛台,一手系着衣襟、打着哈欠。烦躁的情绪在听到消息后错愕,惊的烛台掉地,慌不迭的跑去传报。等赖妈妈告知赵氏时,赵氏也不禁吓了一跳。
苏锦记不得是谁在自己睡的正香的时候把自己抱走的,然后就上了马车,母亲身边的丫头香凝陪着她。她有些迷糊,还问香凝怎么半夜来接她。香凝不语,后来她枕着香凝的腿,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又睡过去了。被抱下马车时,她对自己府上灯火通明的景象不太适应,有些睁不开眼睛。走进正堂时,她发现家里各种门头都挂起了白幔子,林姨娘带着仆人们跪地痛苦,阖府哭声一片,俨然一座悲伤的孤城。
灵帐高设,白幔铺天。
“姑娘、姑娘,夫人昨儿还好好的,商量着给你做衣服。夜里喊了一声,丫头去送水,就叫不醒了。”林初兰跪在地上抱着苏锦边哭边说,此时苏锦还是懵的,她不明白林姨娘想表达什么。
绕过重重白幔、长长的挽联,十支一排白蜡烛排了五排,用力的燃烧着,随风产生一丝丝摇曳。静静的走到了棺椁前,黑色的棺椁有四指厚,还没盖上,肃穆而凝重。苏锦探头,看到母亲平静的躺在里面;身上套了春夏秋冬几件套头面衣裳,白玉兰散花纱衣、月牙凤尾罗裙、翡翠烟罗绮云裙、绣花锦缎鞋。梳的整齐的高髻以金银丝挽结。配衔珠凤形玉钗、烫金莲花玛瑙簪、玉雕嵌珍珠八宝耳坠。
母亲好漂亮!
苏锦垫着脚,小手伸了进去,握着母亲冰冷的手,摇了摇,“母亲,你怎么睡在这里。快起来,我回来了,今天想跟你睡……”
啊、啊啊,这这这……,请老爷,快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