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辱(2 / 3)

停一会,纷纷拧头向晏云鹿那望去,不过距离相隔太远,看不清他脸上细微的神色,只大致能瞥见,他身形稳立,似乎丝毫没有动容。

魏王将他召至跟前,这才正视着他,打量他上下,期盼能从他的眼里或神情里,察觉到一丝丝异样。

这样脏的话,确实是震碎了晏云鹿坚硬的内心。他那样敬重的阿爷阿娘、那样悉心培养的心腹,还有那些可怜的、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才走上沙场的兵士,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时候,他身体仿佛囚禁了另一个灵魂,那灵魂横冲直撞地叫嚣着,就要冲破他的喉咙和眼眶,将面前的一切人事都摧毁。可为了复仇,他只能用阿槐的身份不断提醒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不过,他虽久未作声,亦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不受控制地通红涨起,额上冷汗频出,看起来正中魏王与季虎下怀,故此,他决意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先发制人道:

“这位晏屺光……到底如何罪大滔天,才连累了这么多人?”他努力稳住声线:“听季将军的描述,就让小人惊心动魄。”

魏王双眼一紧,沉声问:“你想知道?”

“小人好奇。”

“你当真大胆。”魏王轻蔑地笑,接着说:“那孤就讲给你。

“晏屺光本统领着魏国最强大的军队天策,无限风光,可他偏要娶一位敌国的夫人。自那以后,便败仗连连,甚至要孤的麟儿为他赔命。将不死而君死,你说,他的罪,大不大?再后来,白河一战他又败了,一命呜呼,留下这一堆烂摊子要孤替他收拾,你说,他的罪,大不大?孤命人查明此事,却发现都是他的那位敌国夫人在军中作梗,你说,叛国之罪,大不大?

“晏屺光,该不该死?天策府,该不该……都死?”

晏云鹿牙关紧咬,双瞳微散,望着发黑的地面。

“孤问你话!”魏王低吼。

他眉头突突地跳动,喉头仿佛含了一口温热的血液,整个嗓子都沙哑而干疼,可他不敢迟疑,也不能迟疑——

“该。”

“呵!”魏王直起身,将暗金大袖甩至身后,不再去看晏云鹿的反应。

君王的心里清楚明白得很,就算他答出来了又怎么样?这世上处处都是可以为了利益和生存而说谎作假、以怨报德的人,魏王自己就是,季虎也是,他晏云鹿,怎么就不能是?

而这轻飘飘的一个字,难道就能洗脱他的居心叵测吗?

“陛下,这人来路不明,也不知道他接近公主是否有别的目的,作驸马一事,臣看十分不妥。”季虎及时站起来缓和局面,生怕帝王再震怒。他此番来的目的并不在于晏云鹿,自然也不想将此事扩大。按他的腹想,待后只需要找个由头将晏云鹿谴出宫去,找人杀了便成,反正本来就是应死之人了,何必与他多费这些口舌。

可魏王明显思虑不同,他听了季虎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来:“季将军,孤知晓你很想做孤的皇亲。只不过,季翎宣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你舍得让他改姓么?”

“那自然是他的福气。”季虎垂身。

“那可就不是你的儿子了,”魏王睨他:“天策府的下场你是知道的,孤不会允许有任何心怀不轨的人接近连城,哪怕是傀儡,也不行。”

季虎周身一僵,久久不能回话,只能躬着身子愣在原处。

此时的晏云鹿见话锋偏转,暗自松了一口气,偷偷朝季虎那瞟了一眼,也不免露出轻蔑的眼神来。

这位季虎,半年多前还不过是个在他阿爷面前点头哈腰、唯命是从的副将而已,如今摇身背主,一步登天成了有名有姓的大将军,保了一条狗命这还不满足,还想着拿公主的婚事给自己做靠山。他一向那么头脑简单,以为没有人会察觉他的胸壑,可明明,一切都昭然若揭……

魏王也没再理会季虎,反而将话锋又转向晏云鹿,严厉问道:“你和连城的事,孤已向雯娘问明。你既会为了她豁出性命,那么孤只问你一句,你待连城,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君臣二人,现下四目相对,却又陷入另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晏云鹿亦恍惚看不清,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君王,还是连城的阿爷。

不过,既然机会都递到他面前了,他怎么能不好好利用。

“公主她……自小无依无靠。”他语带哽咽,眉目都柔软起来:“小人的命是她给的,小人只愿倾尽所有护她一生平安,将她当做自己的命。”

他那样笃定,提起连城时,竟敢直视王的眼睛。

“公主的婚事,孤会再仔细斟酌。”魏王面露乏意,眼神在一瞬间忽然浮起年迈的沧桑。他朝候在院外的内臣招了招手,道:“请阿槐公子下去休息吧。”

临至殿门前,晏云鹿正好停下脚步拨弄自己叠在了一起的衣摆,却恰好听见身后不远处,季虎几近怒不可遏的呼喊道:

“陛下!您可想仔细了,若心软让那竖子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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