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2 / 3)

斤枷锁拔不动腿。

一声马鸣划破天际,她睁了微微肿着的眼,侧过头去,便看见扬起的马蹄朝她压来。

那人勒紧缰绳停在她身前,她猝不及防地对上银色面具下那双深如幽潭的眼,它竟如磁石一样令她移不开眼。

晏含山怔怔望着他。

陆战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松,他凝着眸子,那女子咬着本就毫无血色的唇,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吹倒,可她分明那么清醒地站在自己面前。

***

晏含山初醒时半分没吭,易师傅进来时看见她只是望着顶梁柱发呆,叫唤了两声她也没听见。

易师傅猜,她大概是又想起今天看到的事情了。

“女公子。”他又叫了一声。

她才如梦初醒地转过头来。

“我怎么在这里?”她动了动干涩的唇,低头看了一眼张开的双掌,指甲掐出的血痕还在渗着血珠。

易师傅将她扶了起来,又为她添了一杯水,才缓缓说道:“今日女君行刑,我知道女公子一定会回来,所以就到北街去了。我找到女公子的时候,女公子已经不省人事了,是一位戴着银面具的男子将你抱了回来。”

实话说她有些断片了,只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那个男人下了马,然后……

“女公子,您一定要保重自己。”易师傅见她不答话,颤颤地颔首低声一句。

晏含山从小就拜他为师,她是天策府的女公子,家君捧得跟金子一样的宝贝,自出生起只养在高门深闺中,几乎是不让人遇见的。只因他老易祖上烧了高香得天策府的太翁青睐,竟将独一的孙女交给他这样的无名之辈来教养。

她平日里一半的时光都在这间方寸天堂里读自己喜欢的书卷和乐谱,这里几乎就是她接触外界的唯一途径。易师傅斗胆把她当做女儿一样来爱护,她一直都是那么乖巧聪慧,哪里吃过今日这样的苦头。

想到这,老易也抹了一把脸颊。

“天策上将是咱魏国百姓的战神,世人不会忘记他,也不会轻信那些谣言。女公子不要颓丧,既然将军和女君拼死为您留了一条活路,女公子一定要振作起来。”

她嘴角一颤,眉头不由得又蹙。她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不可告人的隐情,从古自今权利的战场就比人世的战争更要黑暗肮脏。阿娘自小有意叫她避开权谋之术,却又嘱咐她背下天策府所有的兵书,勤奋修学韬光养晦,原是一早就为了这天做准备。

她瘦弱的身板忽的沉了,眼里也蒙上一层暗色。

半晌,她抬起脸来,问:“师傅,我无处可去没关系,可我阿弟还要养伤,我实在不知道将他接去哪里。”

她没有像别的小女郎受伤了便哭闹不止,反而十分冷静地排布起下文来。

但老易却明显踌躇:“女公子,自太翁将您交于我手,至今也有十年。老易是个无权无势的人,但智谋尚清晰,太翁和家君是为了有朝一日剑在头上时,我能给你一个平凡的生活。

“为师十年,情如父女。可眼下……四面楚歌,老易尚可收留女公子,但恐怕护不住……”

真是恰如其时,晏含山的眼神越过易师傅的胳膊瞧见了他身后掀开了一角布帘的、那个还未及笄的总角小女郎,正无知地望着她的阿爷。

她心口像被蚂蚁咬了一下,垂下眸说:“师傅想多了,我只是想问城外哪家医馆更好一些……”

果然是墙倒众人推。

晏含山没再多留。

……

来回又蹉跎了三四日。

回到医馆,赵医说晏云鹿还未曾醒来,让她到房间里去休息。

晏含山看了眼老赵欲语还休的样子,立刻低眉说道:“等他醒了,我们就走。”

小户人家做小户生意,她除了药费暂时也腾不出更多的钱来给他了,自然明白他的难处。

那点钱,还是易师傅塞给她的。

老赵果然颇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关门退了出去。晏含山转身去关窗,才发现后面的林子已经秋叶满地,莫名其妙地出了神。

这还未入秋,她却感到浑身沁入骨髓的寒意。她生命里的寒冬,已经到来了。

晏云鹿其实醒了有一天,但他没有及时睁眼。全身的酸痛令他不敢挪动,半天了才悠悠侧过脸去。

他的嘴张了张,又突然停住了。

晏含山正支颐靠在床头的春凳上,盯着他床下的青砖,双目无神,明明一身的疲态,可又看起来又睡意全无。

“阿姊。”

她被吓了一跳,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眼,他才惊觉,她的眼眶红得不像样。

“我饿了。”他轻轻说。

她也一如无事发生的平静,去找老赵要了清粥小菜,坐在床边看着他吃。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晏含山发虚。

而他只是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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