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篱见江满眼神不善,腮帮子气的鼓鼓的,不知道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可又确定是自己惹她生气了。
起身在旁边拿起了帕子递给她,江满将头扭了过去不接。
“珍珠掉菜里会咸的。”见她不理他,硬是说了句冷笑话。
不说还好,一说这珍珠是怎么也止不住了,连成串一样往下掉。
沈青篱头回见她这样,心里有些慌,轻叹着气伸手触到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自己这边扭了过来,拿着帕子给江满的泪珠子擦拭干净。
江满见忽然靠近的人,心漏了一拍,也不哭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心里还是委屈。
“我知道我们在这春风楼里,是彼此的依靠,让你丢下我先离开,可能于心不忍。但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先离开,切不可大意,这龙潭虎穴之地,踏错一步便可万劫不复。”沈青篱耐心的给她讲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江满抬头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心里在咆哮,这漂亮的木头与她同岁,没准比她还小呢,倒摆出一副长辈的款,你知道什么呀,木头,死鬼,冤家,债主,还想着给她嫁出去,她要是真的走了,那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兴许吴员外欺辱他那天就跟那人一起同归于尽了。
是她的喜欢太含蓄了吗?他一点没感觉到吗?还是自暴自弃了,觉得没希望,不想拖累她?
“好,我会看着办的,时机成熟我就会离开。”
“若是碰到合适的人,我也会考虑成亲,不过就不劳公子替我攒嫁妆了,毕竟公子也不富裕。”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好…………。”沈青篱牵起的嘴角,怎么看好像都有点苦,听江满答应的痛快,他又有点后悔了,无法想象短短的几个月,他已经习惯了江满的存在。若是她离开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将会多难过,可理智告诉他,江满离开春风楼才是对的,从上次楼主用江满牵制他的事情来看,她在这已经不安全了,或许这里从来就不曾安全过。
沈青篱将多余的银子,留在了江满这里。拿了一千两银子去了楼主的屋子。江满觉得这春风楼的楼主真是个怪人。一天也不见他出房门,整日捂在屋子里不见人,莫不是屋里藏着宝贝。
沈青篱去里面谈事,江满无聊的等在外面,气话归气话,人还是要管的。
“呵……呵……竟然真的凑够了一千两,不错有点本事。”金楼主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银子,眼里赞许道。
“多谢楼主夸奖,只是楼主可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如今银子我已经凑上了,还望楼主成全。”沈青篱微低着头与楼主商议道。
“嗯……这个………我确实是答应了你,不过你也看到了,你昨日的表现很好,接下来正是大放异彩的时候,你让我这时候把你猫起来,有点说不说不过去吧。”楼主懒懒的看着沈青篱,一副这事不太好办的模样。
少年的手掌在宽敞的衣袖里,不着痕迹的握紧,未抬起的眼里全是冰冷。
“我相信楼主的为人,定是言出必行的守信之人,我若是办了梳笼也就只有头一个月的银子是可观的,可后面还不一定有这一千两的银子多,楼主可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言下之意是不会那么老实的给春风楼挣银子。
“哎呀,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个理,不过我答应你不办梳笼,但是若有那位高权重的贵人看上了你,这就不是楼主我能给你做主的事了,你要有这个准备。”楼主将实话撂这了,也算是答应了沈青篱的请求。
“多谢楼主,楼主能答应清欢已经感激不尽了,若是碰到躲不开的,就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说的这般委屈,只要你愿意,就凭你这张脸哪会有苦日子过。”楼主觉得这人就是想不开,这楼里的日子也算是逍遥,何苦自己找罪受。
沈青篱没在说话,告辞后退出了房间。
他这头的危机算是你解决了,可风谷那边算是离上刑场不远了。花魁大赛三天后,黄道吉日,楼里准备着风谷的梳笼宴,一样的发请帖,一样的整理装容。
风谷坐在沈青篱的屋子里,愁眉苦脸的问道:“你是怎么让他放过你的?”
“拼命给他凑了银子,加上前几天的赏银都给他了,也只是保证一个月的安宁,下个月的银子还不知道去哪里挣呢!”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你晚上要怎么办,愿意赎你的姑娘找到了吗?”沈青篱也不是奚落他,是很认真的在问他。
“想看到逛南风馆的姑娘,那堪比找西边升起的太阳。”风谷架着腿,手捂在脸上无奈道。
沈青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犹豫着道:“听说有种药粉,吃了能使人在梦中产生幻觉,醒来后什么都不知道!”
风谷嗖的把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忙问道:“哪里有这个药?”
“给百花街配药那些人手里就有,只是很贵,你有银子吗?”
“我没有。”风谷嗖的又把眼睛给盖上了,没活气的仰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