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保营救臻嵘的计划万无一失,容绒这两天特地往赤山竑那边跑得十分勤快,主要是为了掌握对方的动态。
赤山竑大部分时间都在养伤,看样子,七万年前与天君的那一战,真的伤得不轻。
不过,天君也没好到哪里去。
容绒从没想过要帮赤山竑疗伤,因为魔族医师的医术虽然比不上容绒,但肯定也不差,而且赤山竑身为魔君,肯定也不缺天材地宝。
就这样治了七万年都没能治好,容绒不用诊断就能知道,除了割肉喂他,没有别的办法。
但这样很有可能会暴露她神农人的身份。
对方身受重伤还能这么厉害,要是恢复了,那她还能逃得掉?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臻音,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容绒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魔界的。
而且,赤山竑这伤也不是那么好治的,搞不好要将她整个吃掉才会痊愈。
那到时候,她是救还是不救?
又或者,赤山竑会不会心生歹意,直接将她吃了?
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容绒吃过不少亏,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
终于到了行动的这一天,容绒怕连累犄角和百里祁等人,特地寻了个借口,将他们六人全部打发到赤山岿那边学习所谓的魔族礼仪。
为此,容绒这两天,还特地找借口训斥了他们几人,说他们不懂规矩。
犄角格外伤心自责,觉得是她失职,不仅没管好下面的人,她自己也做得不到位。
她原本只是一个负责守门的底层魔族,有幸过来服侍容绒,不仅修为增长不少,身份也水涨船高。
三百年来,太女殿内除了容绒,就只有她一人,百里祁他们是最近三个月才来的。
容绒脾气好,从不在意规矩什么的,她便也习惯了。
现在冷不丁被容绒训斥,她才意识到,殿下身份尊贵,将来院里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确实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没规矩。
这是她的失职,她身为殿下身边的大管事,必须担起教导众人的职责,于是,斗志满满地带着百里祁等人学规矩去了。
至于留下东方璟,犄角也没觉得奇怪,毕竟殿下宠爱这只狐狸,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最近,殿下已经连续宠幸对方三个晚上了,犄角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扫殿下的兴致。
所以,犄角就只带走了百里祁五人。
容绒和东方璟分头行动,容绒去地牢救臻嵘,东方璟去准备坐骑,假装待会儿太女殿下要外出游玩,然后在圣殿门口汇合。
臻嵘一看到容绒出现,就明白时机已到。
“臻嵘,记住你的承诺,回到神族之后,第一时间去找金蝉子,毒药是有时效的,若是过了期限,别怪我没提醒你。”
“容绒,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你,就肯定会做到,只是这赤星阵,你打算怎么解?”
“这个不用你操心,待会儿解开之后,行动必须要快,因为我不确定动了阵法后,赤山竑那边会不会收到感应。”
说着,容绒开始凝息静气,周围空气以她为中心开始旋转,平地起风,气压上升。
与此同时,臻嵘体内的神识剧烈震荡,那是妹妹臻音的气息,比在洛水镇的时候,比这几次见容绒的时候,都要强烈。
臻嵘真的想不明白,容绒分明就是臻音,她为什么就是不承认。
几个呼吸的时间,号称魔君亲自施法布阵、世间无人能解的赤星阵,就这样轻飘飘地被容绒给解了,确切的说,是被臻音给解了。
臻音按照神农教她的方式,轻松化解了阵内机关,解开了臻嵘身上的束缚。
别看臻音解得这么轻松,所有的痛苦都是容绒在承受,魔君施加在阵法上的魔气,全部落到了容绒身上,她没忍住吐了一口血。
玛德,赤星阵就是这点变态,虽然都是赤山血脉的拥有者,但只要不是当初的布阵者亲自来解,换个人的话,必将遭到反噬。
重获自由的臻嵘,一把抱住容绒,担忧道:“容绒,你没事吧?”
容绒皮肤白皙,嘴角的血将她的唇染得鲜红,一白一红对比强烈,刺激着臻嵘的神经,让他突然想起当初在洛水镇,第一次见到容绒真容时的场景。
他抱着容绒的腰,感受对方在他怀里的温度,臻嵘形容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感受,他只恍惚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装进了心里。
这一刻,他相信容绒只是容绒,又或许,是他期望,容绒只是容绒,不是臻音。
容绒忍着不适,快速掏出一枚改变气息的丹药给臻嵘吞下,同时拿出一个腰牌和画像,上面分明写着百里祁的名字。
然后甩给臻嵘一件披风,皱眉道:“你赶紧变成这画像上的模样,这是隐形披风,待会儿出去的时候盖上,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