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上,狂风呼啸的声音如同猛兽在嘶吼,令人不寒而栗,女孩一袭白裙,光着脚踩在边缘,摇摇欲坠。一滴又一滴泪滴在冰冷的水泥上,女孩发出哭声可有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快要无法呼吸,挣扎着,无用的,“救命啊……救救我……”
“洛瑶!”胡忆在风中大声呼喊着,“不要…不要!”胡忆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冲上前去用匕首砍断了那双捂着她嘴巴的手,它们从楼上坠下,不见了踪影。
女孩看着胡忆温柔地笑了,“忆忆……好久不见…”
胡忆的泪从脸颊边划过,她咬着牙不停点头,她的泪也有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
“忆忆。”
“嗯?”
“再见。”女孩仰着头一跃而下。
胡忆发疯似的扑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可悬挂着的女孩此刻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胡忆抓着她的手渐渐打滑,快要抓不住了,她仔细一看,洛瑶对手臂正不断得渗出暗红色的血液,血腥味弥漫。
“不…!不行!洛瑶!抓住我!”胡忆大声吼着,破了音。
洛瑶还是那样挂着,没有一丝反应。
胡忆看到那双大手此刻在楼底无限放大,发出瘆人的狂笑,她的手,终究还是没抓住她。
洛瑶极速坠落,她落地的一刻,血液四溅,染红了整片黑夜,整个天地,一片红色。而恶魔仍然狂笑着。
“我明明抓住你了!明明……洛瑶!”
“洛瑶!”胡忆惊醒,满头大汗,大口喘着气。她又做噩梦了。
她盯着天花板,泪一滴一滴划过她的太阳穴打湿了枕头,“洛瑶…”
从小学起,她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胡忆见到何洛瑶的那一刻,就知道她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们亲如姐妹,形影不离。
直到十四岁,从某一天气,洛瑶变得沉默寡言,总是把自己封闭在房间里,胡忆发现了她的异样,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咬着牙摇头,“没事,我没事……”
一天半夜三点,胡忆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喂……洛瑶…”
传入她耳朵的,是女孩呜咽的哭声。
“忆忆,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对不起…”
胡忆顿时坐起来,“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的风声似乎在替她回答,她在楼顶。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胡忆的语气容不得拒绝,同时也给了洛瑶说下去的勇气。
“陈老师……他……”说到这里女孩更加激动,捂着脸痛哭。
一个可怕的猜想钻入胡忆的脑子,她一阵耳鸣。
“他…对你做了什么?!”胡忆咬着牙,发着咯吱咯吱的声响,感觉下一秒,她的牙齿就要碎了。
她没有回答,她没有勇气面对。
她被她的班主任,侵犯了。
胡忆的父母被动静吵醒,开了她房间的灯,问她发生了什么。
听完两人都沉默了,胡义对着胡忆说:“愣着干嘛!走啊!”胡忆点了点头,快步出门。
“洛瑶你不要做傻事!告诉我你在哪里……好吗”她几乎是哀求着颤抖着问。她已经表现了出了这个年纪很难具备的冷静。
“我家楼顶。”洛瑶她……也希望有人拉她一把,她不想死。
胡义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到了洛瑶家楼下,和胡忆狂奔上顶楼,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每一秒,都可能成为生与死的鸿沟。
胡义打电话通知消防和警察,要消防就跳楼做出防护安装气垫,要求公安对二中初二十班班主任陈钱生展开调查。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可控的方向发展。
到了顶楼,“洛瑶!!下来!”胡忆慢慢靠近,洛瑶缓缓伸出双手,胡忆的汗浸湿了衣领,她以为就要救下洛瑶了。
可那天,风很大。洛瑶很瘦也很高,重心不稳,仰着头朝后跌了下去。胡忆发了疯似的扑上前,不过和梦里的不一样,她没能抓住她。
“洛瑶!!”她的哭腔破了音。
看着洛瑶离自己越来越远,短短的几秒,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身着白裙的女孩,最终坠落地面,血液四溅。
她没能等到消防救援,也没能亲眼看到恶魔被绳之以法的一刻。
胡义父女冲到楼下,此时消防和警方才赶到,看到地面上惨不忍睹的尸体,他们沉默着拉上警戒线,而胡忆,正抱着她,跪坐着。她从未见过尸体,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的,是洛瑶。可她一点都不怕,“洛瑶……洛瑶…”洛瑶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她丝毫不在意,用手温柔地擦干洛瑶脸上的血迹,可越擦越花,胡忆着急地哭出声,她流了好多血,你疼不疼,洛瑶……她头靠着洛瑶的头,吻着她的额发,“我爱你…洛瑶,我爱你。”血腥味钻进她的鼻孔,可这是洛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