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国时期,天下不平,时而有士兵在街上抓人,面对这方场景,镇上的人们早已看淡。
碎意小镇白日总是来得格外缓慢,每年一到此时,不等家家户户庭院内桂花零落,气味黯淡,一年便到了末。
“娘——”
刀刃的碰撞发出刺耳声响,银光四射,染红了圆月。
“答应阿娘……活下去……”
“娘……”
慕长清猛地睁眼。
花窗外缕缕泄入轻丝微光,印着花纹的被子,染上一层暖。
她捏了捏眉骨,意识到自己又做噩梦了。
幕长清起身洗漱完,重新带上面纱,把小屋内木桌搬出,又掩着块卷起的布料挂在路旁杆子上,摊开。
上头清晰而工整临幕着三字——悬医阁。
慕长清把招牌挂好,又转身回屋内拿出一块灰色的粗布,沾水拧干,开始擦拭木桌。
“砰”的一声木桌上被人重重砸下一包褐色的方药包。
慕长清擦桌子的手顿了两秒,没管,又继续擦桌子去了。
“你眼瞎吗?”
站在慕长清眼前的是一位不惑之年的妇人,身着粗布制成的衣衫,浓妆淡抹。
听见这动静,一向爱看热闹的街坊门也纷纷涌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慕长清抬起凤眼。
她带着白面纱,风眼凌厉,透过白布隐约可见小巧的面容。
黑发用一根木巷子半盘了起来,气质宛如出的泥而不染的莲花,可远观而不可衰玩焉。
“敢问姑娘有何事?”
她声音清冷,像冬日里的风,给人带来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妇人不屑地“呵呵”两声,指着她的鼻子就开始哭着装可怜:“我听闻悬医阁锦鲤医仙医术高明,于是便带着丈夫来抓了几杖药,可不曾想到…
妇人语住口鼻,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苍天啊!谁不曾想到一名弱冠年华的女子心思竟如此歹喜,我丈夫吃了她帮开了药后便离开这人世间了啊!苍天啊!”
围观街坊开始议论纷纷,有辱骂她的,也有帮她的。
“这怎么个事啊?医仙治死人啊!”
一人开口,万人居上。
“是啊是啊,身为医者,竟如此不细心!”
“这种人就不配学医!”
妇人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费语,哭得更得劲了:“我和我丈夫,无儿无女的,如今他走了,只留我一人在这人世间,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妇人说着,站起身就想往招牌上的杆子撞,却被人拦下。
慕长清没说话,而是拿起了木桌上的药包,拆开,芳香的草药味扑鼻而来,仔细查看。
最终,她拿起一条灰黄色的药材。
慕长清: “这并不是我开的药。”
妇人哭声一顿,眼睛转了转,又回头指着她骂:“你见过杀手承认自己杀了人吗?”
慕长清心想我不但见过,并且我每次杀完人之后都自爆门派。
可当下局势当然不可让她这么说,所以只能如实回答:“不曾。 ”
妇人本身还想开口,却被慕长清截断:“您说这包药是我开的,请问有什么证据吗?”
毕竟她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杀手。
“有!”妇人说着从袋子里掏出一张字据。
幕长清伸手接过,另外的,还有一张被对折好的字条。
她猛然醒悟,妇女与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又转身继续哭去了。
慕长清拿着收据,打开的却是另外一张书笺。
黑字黄纸,上面仅有一句话:
亥时柳岸桥,歌舞起,炮竹响,目标——风涟伍王。
慕长清抬眼,很微小地朝妇女点了下头。
”这张收据并不是我的,且您丈夫身体偏寒,他的药,我绝不可能会放花旗参。
妇人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她一把抢过慕长清手上的收据,看了眼。
“不可能!”她道。
正想说什么,身后跑来几个士兵。
“干什么干什么?”领头的那个喊。
话音刚落,百姓们都纷纷让开一条大道。
妇人一笑,连滚带爬抓上士兵的裤子,嚎啕大哭:“兵大人!你们要替我做主啊!治死人了啊!”
之所以要选择这种极端又大张旗鼓的方法,归根结底——保命。
赤水南桥人人皆知,专门暗杀贪官污吏的一个门派,百姓心中正义不朽的大英雄。
也因此得罪许多官兵,凡是做官的,都想除掉赤水南桥这个门派,无一例外。
只是,虽然世人所知有南桥,却无一知晓赤水在否,而在百姓心目中,他们是天上下凡的神仙,飘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