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想起在林府的五年,她一直是人人可欺的下人,他今天居然打了少爷,这真是十分令人震惊,柳絮看着还在颤抖的手掌,她突然理解到一件事,她已经是自由生,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不会被任何人决定生死,她已经是自己人生的主人,周崇的确是曾经的主子,但是不是永远的主子,柳絮已经是自己的主人。
她稳住心神,抬头走进屋子里,周崇还没从那一耳光里走出来,锦绣堆里的少爷什么时候尝过这种滋味,他看向柳絮的眼神中有愤怒,有怨恨,有不解。
柳絮故意不去看他,面色如常的说:“我这里庙小,怕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要是有处可去就自己去吧,我救你一命不是让你如此折辱的”,声音到最后,柳絮还带了几分哭腔,柳絮并不想哭,但是想到自己的辛辛苦苦扛回来的食物被浪费,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种种交织下,她的心就狠狠地难受了一番。
她收起情绪,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对周崇说“我们食物就剩那些了,要想不挨饿你就咽下去”。
周崇闻此,有些羞愧也有些担忧,他羞愧自己确实浪费了柳絮的心意,口粮不多,她省出来给自己已经是容忍良多,又在担忧自己能不能靠着他活下去。
两人在不被饿死这方面达到了共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都相安无事,过了一段和谐的日子。
直到金人称帝的这一天来临,金人取历城后直奔陵城,这个自古以来王气盘旋的地方,金人称帝,国号依旧是金,不过是大金,从此大金和大魏分庭抗礼,两江局势变得微妙。
不过对于历城的百姓来说,至少这意味着一段安稳日子可过。
原本驻守历城的金人离去,新任历城太守金人耶律离,已经走马上任,不得不说,这个耶律离也算有点能力,颁布了一系列法案,使得历城经济从百废待兴到渐渐复苏。
这对于一直藏匿的柳絮和周崇来说也算是一个好消息,或者说只对柳絮来说,周崇自从得知金人称帝以后就一直没个好脸,动不动对着柳絮甩脸子,柳絮也不惯着他,直接甩回去,两人之间和谐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柳絮想着重新把馄饨摊操持起来,她有手艺,之前也积累了一些老顾客,解决温饱应该也不算问题。
正当柳絮热火朝天准备重操旧业之时,周崇拄着拐杖,一步一瘸的看着这简陋的馄饨摊,他看着这个瘦弱的女人,把那辆车推的虎虎生风,心里不由得生起一种敬佩的感觉,他以前遇到的女人大都是娇滴滴的需要男人呵护才能活下去,又或者是有才气却自命不凡,从来也不会正眼瞧他这个纨绔。
“柳絮,你和我想象的你很不一样”,周崇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
“你和我想象的也不一样,一开始不吃野菜,后来咱俩差点饿死,谁饿的连草皮都不放过了”,柳絮看着端方正经站在一旁不做事的他就烦,忍不住出声揶揄他。
周崇假装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是真心想帮你,我也不想白吃白喝是吧”。
柳絮看着行动不便的周崇,想不到他能干什么,叹了口气,说:
“你还是歇着吧,暂时用不着你”
周崇摸摸了袖口里的玉坠,思索怎么样才能找个理由给她。
他斟酌着开口,“如今历城用的钱恐怕也不是大魏的那种了,你确定你有本钱买食材吗?”
柳絮突然像被雷击倒了一般,冲进屋子里,不一会儿,灰头土脸的出来,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罐子。
“我的钱都不值钱了吗?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久,现在你告诉我花不了了,我天天起早贪黑的和面,和馅,我不相信,呜呜呜”,柳絮捧着那个小罐子,一直滴滴答答的哭泣。
周崇走近她,撇了撇嘴,把玉坠拿给她,“这是我从小贴身带的,你拿去换钱吧,卖馄饨,养活咱俩”。
柳絮倔强的别过脸,生气的看着周崇,“不行,我不能要你的东西,你当时全是都是血,还能好好护着这玉坠,肯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也许是你阿娘给你留的,或者你阿爹给你的”
周崇听到柳絮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柳絮,少看点画本子吧,这玉坠是我之前和朋友打赌,他输给我的,成色很差,我就戴着玩,想来不是什么好玉,结实的很,咋摔都不碎,哪里和我阿娘阿爹有什么关系?”周崇想想柳絮刚才那倔强的表情,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觉得无比有趣,他突然就失去了世家子的修养,捧着肚子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柳絮霎时间脸涨的通红,一把夺过玉坠,“我随便一说,你别当真,玉坠我收了,往后赎了还你”。
去到当铺一问,果然成色不咋滴,老板钱也给的不多,但是毕竟是世家里的东西,差也差不了太多,柳絮还是咱到了开张的本钱。
熟练的和面,包馄饨,柳絮出摊了。
来到熟悉的船厂,不想都人去楼空了,金人为了控制水运,不准私自造船。
这对于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