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在新地方待了好几个月,也没有再见到周明,柳絮一直想好好感谢他的恩情,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他似乎总是很忙,行色匆匆。
一日,柳絮正在打扫,忽然听到窗边有两个丫鬟在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那金人真的马上就要打过来了,我家小姐上次还让我多变卖些细软,这地方怕也是待不久了”那个丫鬟穿着华贵,但是却看得出衣服是磨损的,想来也是旧衣,她神情激动,眉眼具是愁容。
“要不我们带着钱走吧,这赶车的阿贵与我是同乡,他上次说只要钱够就带我去江南,我们一起拼一次吧”,柳絮听出另一个丫鬟是厨房的冬至,她一向心思活络,讨管事欢心,不想这时也计划着逃跑。
柳絮不过听了一耳朵就赶紧躲开了,闲事莫管,明哲保身。
不想,柳絮转身离开时,冬至正好开窗,一眼认出是柳絮。
“是柳絮,她听见了,不会揭发我们吧”
“没事,她向来胆小懦弱,前不久刚被周管家捡回来,让她闭嘴,我有的是办法”,冬至眉眼间具是恶毒。
柳絮忙完一天的活,腰酸背痛的回到自己住的大通铺,刚躺下就感到背后一片?湿,她的床铺上被人泼了水。
“谁干的”,柳絮咬牙质问其他人,这冰天雪地的,浇湿被褥简直就是不想她活,柳絮无论如何也要质问一番。
“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泼的,大家都看到了,还怪上我们了”,冬至轻蔑的看着柳絮,手上做鞋的动作不停。
“对呀,是你自己干的”,也有人附和着。
柳絮想起下午的事,二话不说拉起冬至到了院子里。
“你想干什么,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是什么人”,柳絮平日里虽然怯懦,今天爆发出别样的勇气。
冬至此时更确定柳絮听到了她的计划,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是吗?那你去检举呢?我可是兢兢业业十二年了,你觉得我会被你拉下马吗?我轻轻松松就可以让你滚,不信你可以试试”,冬至下手极重,狠狠掐在柳絮的胳膊上。
柳絮睁大了眼,其实心中也只信了半分,但是此刻不想多说,冬至简直疯狗一般,逮谁咬谁。
“我不会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随即转身离去,当晚,柳絮裹着棉衣冻了一整晚。
第二天,柳絮就觉得身体很重,有些发热,但没得选,只能爬起来。
等到了中午,更加头昏脑涨起来。
有一个眼生的家丁,在厨房四处张望,神情焦急,目光扫到柳絮时停了下来。
“好姐姐,我是刚来的小厮,紫云姐姐让我拿些干粮给爷,可是不知道干粮在哪,姐姐帮帮忙”,他一边说,一边拿了几个铜钱塞给柳絮。
“不用不用,我拿给你”,这只是小事,柳絮拿着干粮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厮突然捂着肚子,求着柳絮去送。
“这,我还有别的活计,不能帮你”,柳絮面露难色,不想再去内院,上次的事还历历在目。
“姐姐千万别误了事”,那个小厮直接就丢下柳絮走了。
柳絮踌躇了一会,终究还是去送了,省得被记恨。
“这是主子要的干粮”,柳絮规规矩矩的交给门口的侍女,那个侍女看了柳絮一眼,拿着干粮进去复命了。
柳絮这才放心离去,刚转弯,就被一群人抓住,像对待犯人那样把她控制住。
“姐姐,怎么回事,我只是送干粮的,我什么都没做”,柳絮急忙辩解,急于撇清关系,她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联想到之前冬至的行为,这一切都是针对她的一场局。
“你送来的干粮里竟然有针,你是想谋害主子吗?要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主子的嘴都会给你扎穿,好个恶毒的贱婢”,一个黄衣的丫鬟,看着机灵可爱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是一个黑衣服的小厮让我送的,我可以与他对峙,真的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柳絮被强压在地上,那些丫鬟妈子的手此刻像铁钳那样紧紧抓着她,她用尽全身力气去争辩,她似乎看到自己的结局,但是她绝对不能面对那样的结局。
“还敢嘴硬,你要找人我给你找,俸生出来”,黄衣丫鬟捏住她的下巴,看似轻描淡写,但是在她心中,柳絮和死人也没有区别了。
“婵儿姐姐,我在”,之前厨房那个小厮也就是俸生,此刻从人群中挤出来,堆出谄媚的笑。
“你说,这干粮是你让她送的吗?你碰过这干粮吗?”,婵儿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轻抬下巴示意俸生到底该怎么说。
俸生看了柳絮一眼,压下眼底的情绪,开口道:“绝对没有碰过,这干粮是这个女人拿的,送也是她送的,我全程都没有碰过,姐姐千万不能冤枉了我”,俸生说的确实是实话,他的确未曾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