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往日他总带着一副软甲手套,如今却遍布伤痕。
这些伤痕的存在是因为爱,因为爱就要付出代价,如今只是这些伤口,以后呢,她带给他的,会不会只是绵绵无尽的痛苦。
傅九星捧着他的手,微红的唇一点一点印上去,一股滚烫的液体低落在伤口上,有些疼,但是心却是麻的。
“别哭,一点都不疼。”
泪珠接二连三的落下来,宫远徴捧着满手的泪水不知所措,“别哭,真的不疼,都是小伤口…”
傅九星别回头后退一步,不让他看到她通红的眼,低声说道:“你快去吧,等你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宫远徴想抱住她的手顿住,她要把她的秘密告诉他了吗?为什么装傻,为什么出宫门,为什么能死而复生,为什么引得群虫涌动,这些萦绕在他心头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她要全部告诉他吗?
他侧头看了一眼那盏在风中轻轻摇动的星星灯,喉咙中挤出了一个字:“好。”
宫外,云为衫和宫子羽并肩走在旧尘山谷的街道上,花灯摇曳,吆喝声、祝好声不绝于耳,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云为衫拿着宫子羽送的兔子灯,却目光游离、心不在焉。
方才在万花楼惊出来的一身冷汗,被冬夜的寒风一吹,更觉得周身寒冷。
紫衣手里转动的茶杯,寒鸦肆举起的□□,还有宫子羽惴惴的眼神,都像是把她架在火上烤,稍有不慎,宫子羽就会血溅当场,幸好,幸好他没事。
出了万花楼,云为衫长舒一口气,却又回想起寒鸦肆给她下达的任务。
半个时辰前,她拿宫门消息换取了两份半月之蝇的解药,本想就此离去,却被寒鸦肆唤住,他提到了傅九星。
“云为衫,在宫门中,你要时刻注意傅九星,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尽可能保护她。”寒鸦肆斟酌说道,目光中带了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也是无锋的人?”
寒鸦肆不答,紫衣的目光却陡然变得锋利。
她试探问道:“她也是魑?”傅九星不懂武功,年纪又小,性格乖张,无锋训练出来的杀手不会这么有棱角,她们的棱角早在一次次的训练与折磨中被磨平了,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别猜了,她的身份不是你我能置喙的。”寒鸦肆神情凝重的说道。
云为衫一愣,寒鸦肆提到她如此谨慎小心,傅九星,到底是什么身份?
“阿云,你怎么了?”宫子羽温和的声音传来,云为衫思绪回笼,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我们这样不管不顾的出宫门,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宫子羽眉头舒展,安慰道:“放心吧,我们没有出旧尘山谷,只是在谷内转转,不会有什么事的。”
云为衫笑笑,把手里的兔子灯握的更紧。
徴宫,傅九星看着去而复返的傅九星有些诧异,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宫远徴面色阴沉,脚步匆匆的走进了药房,方才在回徴宫的路上,他听到了宫子羽带云为衫出宫门的消息,突然想起了上官浅送来的两张药膳方子。
医馆被看守的很严,没有他的允许不得任何人随意进出,如此严峻的时候,云为衫和上官浅同时取药,并且还只是清热去火的药膳,这太可疑了,而且今夜云为衫出了宫门,一定有什么被他忽略掉了。
他把两个人的药方摆在一起,眼神犀利的在纸上不停扫视。
他口中默念:“石豆兰、地柏枝、钩石斛、光裸星虫、独叶岩珠……冬虫琥珀……”他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如果再有常见的硝石和朱砂……
方才在角宫,他看到了,上官浅在熬粥!
傅九星刚踏进药房,就见宫远徴面色煞白,神色慌张。
“怎么了?”
“她们要害我哥,只差硝石和朱砂,她们下了毒,她们要害我哥……”
他猛地推开门,朝角宫疾驰而去。
傅九星眉头紧皱,他在说什么,谁要害宫尚角,她们?她们是谁?
心突然跳的很快,一股从心底升起来的冷意让她慌张到无所适从。
她看着宫远徴离开的方向,迈开脚步跟了上去,徴宫的侍卫拦不住她,不过片刻她就轻而易举的出了徴宫。
心跳的越来越快,她的皮肤上凸起一片小小的颗粒,脚步越来越快,身上的狐裘似乎也变成了累赘,她扯开胸前的狐裘带子,任由雪白的狐裘跌落尘埃,迈开步子朝角宫奔去。
她赶到角宫的第一眼,就看到一片锋利的瓷片朝直直插入宫远徴的胸口。
她神魂俱裂:“宫远徴!”
胸口骤然一痛,她却像是毫无所觉,伸开双手想要接住宫远徴倒下的身躯,却被门口凸起的台阶绊倒。
他就这么倒在她眼前,身体撞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黑色的抹额被甩落在地上,像是